第19章 分隔两房
林舟双手捧着脸，嚎啕大哭的样子，看上去既心疼又可怜。
顾飞白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印象中的小林子一向很坚强，即使练舞练到脱秃噜皮也不会轻易哼一声。
顾飞白的表情冷下来，“小林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舟不停抹着眼泪，鼻子一抽一抽的，“我……我真的没事儿。”他刚刚是真绷不住了。他很想对顾飞白说，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
顾飞白舌尖抵着下颚，鹰隼似的目光盯着林舟，“说！谁让你受委屈啦？”
林舟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如果不告诉他，可能两人还会产生误会，顾飞白可能会以为他讨厌他，所以才不愿意和他住一起。他不希望因为这样两人之间产生罅隙。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和顾飞白能够见面，好不容易收获了两人相处过的美好时光；他不希望因为误会，破坏这样的美好。
不如直接告诉他缘由，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搬出去，知道自己的无奈之处。虽然可能说了他也不会在乎。
于是，林舟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顾飞白，包括欧丹亦告诉他的那些话。
顾飞白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林舟说完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道铁浇筑的墙，空气静默又厚重。
顾飞白垂敛着眸光，他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他的立场，似乎没有理由要求林舟留下来。
他也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身份要求他留下来。
因为这是林舟自己的决定，他没有权利让林舟和他一样，不顾他人看法，只做自己的小跟班就好。
“行吧，你收拾吧。”
顾飞白看了一眼给他带的百香楼的外卖，低声道：“别忘记吃饭。”说完便走出了房间，留下林舟一个人收拾行李。
林舟竭力控制想哭的冲动。虽然知道顾飞白不会挽留自己，毕竟他们之间的交集，大部分都是自己主动贴上去的，对于顾飞白而已，只是他几千万粉丝中的其中一个，没什么好依依不舍的。就像网上那些人说的，他就是蹭顾飞白。
林舟没有出声，任由眼泪一颗颗地掉，他错开摄像机位，避免让摄像头拍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林舟搬离了顾飞白的房间，住进了一个八人间的单间，虽然这里住的人多，还有他认识的彭然，但是他变得更沉默了，除了练习时间，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房间里，一遍遍地看舞蹈视频，和听音乐。
尽管和顾飞白在同一个组，他也尽量避免和顾飞白有所触碰，即便是交流、对话，也仅限于表演训练相关。
而顾飞白也同样地选择了保持距离，再也不会没事就调戏一下，也不会主动去逗他。
其他同组训练的成员都知道，以前的林舟简直就是顾飞白的挂件一般，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就像是小两口吵了一架，正处于冷处理的阶段。
不久，三公到来，顾飞白全组第三名，一共五组，他们是危险组，危险组个人喜爱度最后一名将离开。
林舟知道自己的个人喜爱度投票数不会高，因为经过节目前两集的播出，他已经被贴上了蹭热度、舔狗等负面标签，本来他的粉丝就少，现在讨厌他的人又多了起来。
结果公布，他是组内人气值倒数第二名，还差一名就会离开，他紧紧拥抱了那个离开的队友，哭得泣不成声，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共同相处了这么久，已经有了深厚的情谊。
而是他不禁会想，如果走的那个人是他，他会怎么样？顾飞白会伤心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搬出那个房间时，当时的顾飞白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他自己会很伤心的，一直在云端的那个人终于在眼前了，却仍旧避免不了匆匆一别，仿佛一个过客，过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最后，他的人生，还是空落落的。
一想到这里，林舟就伤心不已。
以至于那个同伴走了，他还站在目送他离开的位置，怅然若失。
顾飞白必须承认，当淘汰的名单里显示的不是林舟的名字时，他有一瞬间的窃喜。
但他马上又告诫自己，不要对林舟太在意了，他不过就是你一个粉丝而已。
他留还是走，有什么所谓？
不过就是后面少了一个小跟班，跟屁虫而已，他顾飞白只要想，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顾飞白作为队长，在第一轮选择下一公合作的队员时，还是会很纠结。
“顾飞白，你想选择的队员是？”
主持人贴心地再一次提示道。
顾飞白攥紧了手指，眉头紧锁，他眼睛扫向对面的座位席，看向林舟。
林舟低着头，没有看他，像是在刻意避开他的眼神。
顾飞白轻哼一声，虽然知道林舟也是迫于无奈才表露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一想到之前选人的时候，林舟可是眼巴巴地望着他选自己，两相比较之下，顾飞白还是被气到了。
“我选彭然。”
顾飞白甫一说出口，林舟垂着的眼眸尽显无尽落寞。
他尽量安慰自己，反正最终都是要走的，两人终是要散的，就算不理会黑粉，不理会网络暴力带来的伤害，他和顾飞白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我选林舟。”
林舟茫然地抬头，才发现凌柏安再一次选择了他。
林舟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除了顾飞白，他和谁合作，在谁的队伍里，他觉得都一样。
凌柏安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舟。
与此同时，他从余光里感受到了一道凛冽的目光，不过他不甚在意。
重新分组后，照例是日常练习。顾飞白在训练室练习的时候，脑海中时不时想起一个画面，凌柏安掐着林舟的腰，一前一后，两人的身体紧挨在一起，似乎下一秒就会肌肤相贴。
但没过多久，顾飞白又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然后自我反省他为什么要去在意林舟和凌柏安做什么？他们就算谈恋爱、上床□□，又关他什么事。
顾飞白觉得自己太把林舟当回事了，他只不过只是自己的一个小粉丝而已，凭什么能够影响他的心情。
本来接下这个节目的邀约，就只是因为他想来这里玩玩儿，尝尝一种新的工作方式，如果因为林舟这个人，就影响了他在这个节目的心情，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顾飞白觉得自己不能再过度关注林舟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决定和当前的小组成员多多培养感情。
这天，顾飞白托自己的助理买了许多吃的和游戏道具，准备在客厅开个小派对。组队的其他成员闻风而动，纷纷加入了派对。他们连续几天看到的顾飞白都是一副冷面模样，今天蓦然兴致高昂，他们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而是尽兴地投入了这个小聚会里。
看到队员们没心没肺地在那里开怀大笑，顾飞白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怅然，内心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胸中的郁闷感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是越积越深。
趁着队员们不注意，顾飞白兜帽罩头，想着出门散心，看能不能让那股莫名的窒闷感散去一点。
顾飞白自认为算是一个洒脱的人，往回看，他的人生一路顺风顺水，除了没谈过一个像样的恋爱，基本可以和“成功”二字挂钩。
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但却要不到的，似乎只要他愿意伸出手，所想便触手可及。
然而这一次，他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生命里第一次有了有些事是不被自己掌控的感觉，包括林舟态度的忽然转变，包括他对林舟的过度在意，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不安。
顾飞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等他回过神来时，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进了宿舍所在小区的后花园。
后花园里有个小池塘，周围栽种了几株根深叶茂的大树，包括大片的灌木丛。顾飞白此时站在连接灌木丛的小路上，准备折返回去。
忽然，他听到了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顾飞白循着人声看过去，赫然发现河边站着两道人影，在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顾飞白可以很清晰地辨别出这两人一个是林舟，一个是凌柏安。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偷偷摸摸地干嘛呢？”一瞬间顾飞白心里疑窦重生。
为了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顾飞白小心地移动身体，蹲下身子，将整个身影隐匿在灌木的阴影中。
林舟今晚准备早点睡的，自从搬出顾飞白的房间后，他就恢复了正常的作息，经常□□点训练完后就进屋休息了。
他逼迫自己要多花时间练习，但是每天队伍晚上七点就从训练室回来了，他想要咋宿舍多练习一下，又怕打扰到其他室友。可是当他静下来，看着只有他一个人的空荡荡的房间，他就会无意识地回想起和顾飞白住在一起的日子，这让他更不好受。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让他在小组里面显得太不合群了，所以凌柏安才会找他谈话吧。
“队长，你想跟我说什么？”林舟的脸上有些憔悴，一双眼珠子无力地看着凌柏安。
凌柏安穿了一件白t，整个人显得干净又清爽，他直直地站定在林舟面前，目光幽然，“林舟，我想告诉你关于我的一个秘密。”
林舟显得有些茫然，“嗯？”
凌柏安：“我是一个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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