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报应
幼宜醒来的时候，周围昏暗，只有桌面上摆着一盏灯。而床边，姚如故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幼宜素来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变态，扯着被子把自己往里缩了缩，满脸警惕：“你……你怎么进来的？”
姚如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出手一寸寸地抚摸幼宜脸庞：“我杀了在你身边的所有人。”
“什……什么？”幼宜愕然地坐直了身子，“阿鸾呢？”
“死了。”
幼宜呆住了，阿鸾跟着她整整十年，不只是单纯的侍卫，幼宜早已经习惯了阿鸾的存在。她怔怔的，忽然一拳挥上了姚如故的脸，还未碰到对方就被姚如故一把擒住。
幼宜脸上流下泪水：“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姚如故脸上仍是挂着笑，眼里却黑漆漆地望不到底。她笑说：“想要你啊。沈幼安害了你，她该死。那纪如云也是一个蠢货，我好心好意想帮他，他却只想杀我。不过他知错就改，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跟他计较。现在大军正在攻城呢，你说我把你拿出去威胁萧晏，他会不会为了你大开城门？”
信息量太多，幼宜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她讷讷地问：“攻城？”
“京城啊。”
姚如故笑眯眯地说。
攻城？
已经打起来了？
看着幼宜神游天外，姚如故轻笑：“阿瑜。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她低下头，亲了亲幼宜的额头，手搂住幼宜的腰肢，“阿瑜……你为什么要喜欢萧晏的？他有什么好？你跟我在一起吧。”
“你……你……”幼宜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呆住了。姚如故这话什么意思？她喜欢她？
幼宜正要说话，忽然整个人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姚如故咬了她的脖子。幼宜猛地推开了姚如故，手都在哆嗦，打了姚如故一巴掌：“你、你……你下流无耻！”
姚如故被打了一巴掌不怒反笑，她摸了摸自己挨打的脸颊，轻笑：“阿瑜。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大爷！”幼宜没忍住爆了粗口，她活了三十几年，也知道同性恋，却万万没想到古代也有！不但有，还有姚如故这么变态且不讲道理的。
幼宜浑身发冷，咬着牙：“你不用拿我去威胁萧晏，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姚如故面色冷了下来，一双手死死钳住了幼宜，冷声道：“阿瑜，你真的忘了你我的种种？那萧晏究竟有什么好，不过凡夫俗子一个！你只能喜欢我，你是我一个人的。”
遇上变态了。
幼宜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姚如故这人真的是无法理喻，幼宜敢确定自己这三十几年时间里从来没有辜负过姚如故，更不曾和姚如故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就连姚如故这个人，都是穿到这里之后才第一次见面。
二人初见时这人就行为怪异，什么神仙下凡历劫的话幼宜一个字都不信。
手腕被姚如故钳得生疼，幼宜皱了眉头动弹不得：“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就去治，在这里撒什么疯！我就是喜欢萧晏，他是凡夫俗子还是九重天上的神仙又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他！我是普通人，他也是普通人，你这样强夺我又算什么！不过内心阴暗罢了。”
姚如故听后眉宇间染上了怒气，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冰冰地说：“楚瑜。你只能是我的，你不是普通人，你和我才该在一起。”
“放他妈的狗屁！”幼宜气得狠了，抬起膝盖抵在姚如故的胸前，顺势翻了过去，把姚如故压在身子底下，“这世上没有什么该不该在一起的道路。我和萧晏两情相悦天作之合，和你有什么关系！插足旁人的感情，岂有此理！”
姚如故眸色更深：“你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萧晏死了，沈幼安死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幼宜立刻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杀了萧晏和沈幼安。”姚如故一边笑说，一边松开了钳制住幼宜的手。
幼宜忍无可忍，把她推下了床，拿枕头砸过去：“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见你。你要是真拿我去威胁萧晏，我不如现在就死了！我在这世间无牵无挂，萧晏和沈幼安死了，也没必要再苟活于世！除了沈幼安和萧晏，我不欠谁的，更不欠你！”
姚如故却忽然笑了，不是之前挂在嘴上的笑，而是笑出声的笑：“哈哈哈哈哈……你除了萧晏和沈幼安，谁也不欠？”姚如故发了狠，猛地掐上幼宜的脖子，“你最欠的就是我！最不欠的，就是沈幼安。今天你居然和我说，你不欠我的。”
幼宜被她掐着脖子，呼吸困难，咬着牙伸手去掰姚如故。氧气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困难，耳边开始嗡嗡作响，手上也没了力气。
姚如故冷眼看着她挣扎，见幼宜没有力气才松了手。幼宜立刻大口吸气，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那你倒是说说我欠你什么！你是救过我的命，还是于我有大恩大德？我见你的次数少，和你的接触更少。你说的神仙那话狗屁不通，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欠我的……”姚如故声音略带了些沙哑，“你欠我的多了去了。”
“那你倒是说！”幼宜直视着姚如故，冷笑道，“你救过我的命么？没有。但是沈幼安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萧晏是我心上人，我就是喜欢他。我有什么欠你的？”
幼宜实在是想不通，她穿书之前压根没见过姚如故，穿书之后更不曾欠姚如故一分银子。她冷冷道：“无理取闹。你别跟我扯什么我的前世今生，我楚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只认我这活的三十六年！”
姚如故又笑了，笑中颇有几分凄凉之味。她没再跟幼宜说什么，只是站起身背对着幼宜道：“没关系，我会慢慢让你偿还你欠我的那些。在此之前，我要去解决了沈幼安和萧晏。”
姚如故径直出了屋子，来到了纪如云的屋内。此时屋内正聚集着一群人，有纪如云的幕僚。姚如故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子里，对着面色铁青的纪如云笑道：“纪先生，到底是我技高一筹。不知道你现在还想不想杀我？”
“你直说，怎么样去逼迫萧晏。”纪如云没有接话，开门见山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萧晏通读四书五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不会为了沈幼宜打开城门投降的。”
姚如故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要拿阿瑜威胁萧晏开城门了？”
纪如云一怔，而后也想明白了，抬眸：“你是想让沈幼宜作为盾，用她分散朝廷的军心，然后趁虚而入？”
“纪先生果然聪明绝顶。”
张憬皱了眉头，他的脸上还未脱稚气，一副老成的模样：“怎么趁虚而入？”
姚如故和纪如云、张憬等人不同，姚皇后在世时姚如故一直住在京城，因姑母是皇后表哥是太子，对于京城的布防也了解几分。她拿过桌上的地图：“京城布防这么多年来变化一直不大，实力最强劲的北军守着离皇宫最近的玄武门，最弱南军守着朱雀门。”
纪如云眸光微闪：“姚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你的意思是以幼宜为肉盾，去威胁守在朱雀门的南军？”
“不。北军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派去守城的更是经验丰富的耿迪。去攻打北门，没有几个月下不来，过几个月你的坟头草都长出来了。”姚如故说着一顿，“也不一定有坟。”
纪如云：“……”
他按捺着性子问：“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攻朱雀门？南门的守军最弱，与北门横跨整个京城，支援不及。”
姚如故轻轻点着玄武门的位置，用笔圈了起来：“玄武门离皇宫是最近的，攻破玄武门便是皇宫的北门了。你的仇人和我想杀的人必然是在皇宫之中。皇宫守卫森严，攻破了玄武门，北军退守皇宫北门之内，其他地方的守门军前来支援，打不过。”
“你的意思是？”
姚如故轻轻笑了：“京城的布防说强不强，说弱不弱。太平了这几十年，留下来的将领可不多，镇南王又死了。但城门外有密道，直接通往皇帝皇后的寝宫。”
纪如云一顿：“密道？你怎么知道？”
“我少时在宫中长大，经常在我姑母的寝宫里玩耍，无意间发现了密道。那儿的草足有半人高，一头通往皇帝寝宫，另一头就是玄武门外。”姚如故的指尖点了点，“密道只有历代国君才知道，只是我那姑父崩得太急，没来得及告诉先帝，至于今上更不知道了。顾凌风只怕也不知宫里还有这样的密道。”
有密道那就好办了。
张憬疑惑道：“那你绑瑞泽长公主来干什么？也不拿她当做威胁，绑她作甚？”
“和你无关。”姚如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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