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卢家小姐的多想

漠北与中原中间隔着一个大荒漠，这个荒漠的面积比漠北要大上数倍，它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环境恶劣，只有骆驼能成功穿越它。

        就这样一个荒漠，却日日有人把守。

        卢家久居漠北，就算大哥卢彦峰镇守北境，二小姐卢颜卿宠冠后宫，但身在漠北的卢家人士从不涉中原事，且在与中原唯一交界的荒漠边缘设了哨点，有风吹草动立马上报卢家。

        哨点把守，漠北人家人人有责且以之当荣誉，但只有通过武教馆考核才能提剑上岗，报酬相对丰厚。荒漠上每隔一段距离设一个哨点，总有十个哨点，白天看守的人相对固定，夜晚每晚有十名放哨员各看守一处，落暮到天明从一处巡逻到下一处完成交接，白天则休息。

        卢姝芮不仅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女孩之一且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但在整个漠北无人敢说她借关系上位，因为她确实能打，武教馆的总教头卢云是她师父，卢云铁面无私公正不阿，她是把卢云打趴下直接躺了两天缓过气来才给她写的通过文书。

        卢云咬牙切齿露出手臂上一条拇指粗的淤痕，夸赞她：“别人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是教会徒弟差点打死师父，厉害！不愧是卢家人！”

        卢姝芮背着重剑接过文书，笑眯眯开心说：“师父教导的，对对手全力以赴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转眼，将笄之年的卢姝芮已经当放哨员一年了，荒漠的地形她牢记于心，成功发现并解决异动两次，替人喂骆驼很多次，替临水镇击退悍匪强盗一次，她的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

        放哨守夜无聊时卢姝芮喜欢揪着自己的头发对着一片荒凉幻想，成年后母亲会为她定哪门亲事，她喜欢长得好看的，能陪她练手的，还要善良勇敢的。其实她挺怕母亲不给她张罗亲事的，但她也不敢提。

        夜风透骨的凉，卢姝芮裹紧了棉衣，再过一刻钟她就要出去巡逻，月圆如被咬了一口的饼，她把家里带来的食盒拿出来翻出仅剩的一个月饼吃了。

        今晚已经是她守夜的最后一天，背囊里只有两个大饼了，她打开酒囊塞子，用力嗅了又嗅酒香，千万忍住，明天就能喝到它了。

        吃口母亲做的月饼冷静一下！

        “母亲的手艺，确实不，哎呀，不怎么样。”

        不知是荒漠太冷把月饼冻僵了还是放久了怎么的，卢姝芮费了好大力才把月饼啃完，记不住月饼的味道只觉得牙口都酸痛了，她摸摸肚子估计能撑许久。

        站在哨台上可以看到远处的一点光亮，那就是临水镇，卢家的一个据点，同样是一个贫瘠缺水的地方。村口还有一棵超级大树，树干有十几个她的腰粗，不过大概已经枯死了，多年都没见过一片绿叶，据说很多年前空洞的树干里面爬出来过一条碗口粗的大蛇，木呆呆的被他们抓了杀了吃了，蛇头骨这么多年一直悬挂在临水镇的枯井上。

        卢姝芮觉得临水镇的人也有意思，这边说蛇是有灵性的动物那边就把它烹吃了，然后又把它脑袋骨头挂在井上希望借助它的灵性井里能出水？她都形容不来这种做法叫什么。

        但她对临水镇的人没有不好的意思，一般守夜的最后一天，卢姝芮都会将多余完好的东西送给那里的居民，临水镇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她，只要她一出现就围着她转。

        卢姝芮飞身跳下哨台，身姿轻盈落在坚硬硌脚的地上，眉头一皱，随手拔出佩剑把凸出的石块削平了才满意离去。

        这石块怎么看怎么像邱田，凸在那里让人看着不平。

        这次回漠北她要去找邱田那小子比剑，据说他把卢云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漠北的人都说他是漠北的剑神，连卢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不是有生之年肯定是！

        卢姝芮关注在意的其中的点不在于邱田有没有打赢卢云，重点在于她卢姝芮是卢云的关门弟子又有卢家做底，当时用的还是重剑利器，而邱田只是武教馆一个打扫卫生的短工，如此悬殊之下结果竟然不相上下，别说是大家差不多的年纪，厉害之处多去学学总是没错的。

        想到要比剑，卢姝芮就手痒痒兴奋起来了，一股冷风吹得她冷静一些。这漆黑的荒漠四周除了风声一片寂静，卢姝芮冻得搓手跺脚，看天上明月星星白天应该是大热晴天，身上棉衣已经发臭了，她想着还要带回去洗就很难受，新买一件又没必要。

        走了一路，除了冷没其他感觉的卢姝芮又想到要不要开始学习厨艺，就她母亲的厨艺，还是不要占用她宝贵时间和精力耽误她管理漠北了，她看看自己的手，能“文”能武，开始幻想以后每天变着花样给自己相公做各种好吃的，然后她相公给她洗衣服的画面。

        她忘了自己一直被府里的厨娘列在禁止踏入厨房的名单里！

        “哎呀！”卢姝芮突然快速摇头跺脚，意图把脑子里成亲后双宿双栖的画面撇出去，“姑娘家要矜持。”

        这句话是从舅舅卢彦峰那里听来的，卢彦峰说不过母亲时就喜欢拿这句“训压”母亲，母亲总是不反驳也不“认错”，只是慢慢转着团扇不说话。卢姝芮觉得舅舅说的好像是没错，但转念一想如果当年母亲矜持了现在就没她什么事了，整个漠北有点年纪的都知道，当年是母亲看上了父亲强把人按着成的亲入的洞房，卢姝芮又默默觉得舅舅这句话有点点不对。

        然后卢姝芮很认真的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突然遇到那个一见钟情的男子，她该怎么办？还有万一她用强的，这看上的相公学素未谋面的父亲一样离家出走了怎么办？

        看着这些年母亲思君成疾，又碍于家训不得涉中原事，终日郁郁寡欢，卢姝芮自然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心中祈祷：“漠北快点出一个符合我所有条件的男子吧！”到时候就算用强，他也跑不出她的手掌心。

        卢姝芮为自己能想到的两全之策开心不已，“嘻嘻嘻”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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