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风永镖局

林志先顿了顿，怕白武不明白，索性解释道：“要杀人就杀光，不要留活口。”

        听到这里，白武震惊的看着林志先，这个看起来文雅如书生的人提醒自己杀人不要留活口，林志先表情严肃，看起来一点儿不像是在开玩笑，甚至林志先眼中的杀气都透能过白武的眼睛，如一把无形的枪狠狠的刺透了白武的眉心，扎进了白武的大脑。

        白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伸手摸摸自己的眉心，但是林志先盯着他的眼睛，他竟然似乎连抬起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林月音本来气鼓鼓的站在旁边，此时也忘记了生气，动也不敢动，看看林志先，脑袋也不转，只是眼睛转过去再看看白武。

        林志先等白武缓了缓神，接着说道：“人心难测，不能不妨，有些人可能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你拔刀相向，所以出门在外，杀人总比被人杀要好。但是你也要记住，杀人的人也迟早也要被人杀的，所以能不出手就一定不要出手。”

        说完看了看林月音，说道：“外面很危险，你就不要跟着去了。”

        林月音本来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想到话题竟然突然扯向了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就有些后悔了，立刻改成摇头，但是听到林志先刚才的话，又有些胆怯，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脑袋只是一阵乱晃。

        林志先也不理睬她，掏出几张银票就要塞给白武，“这些银票你拿着，留着在路上花。”

        白武连忙推却，能顺上风永镖局的车已经是大恩了，怎么好还要这么多银票。

        林志先眼看推脱不过，便说道：“这些只当是给老头的，我公务缠身不能亲自就见老头，你就当替我相见，这些钱就当我给老头买酒喝了。”

        白武听罢，也不好在推脱什么，只得收下银票小心地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林志先又向白武嘱咐了一通，从衣食住行到此次的随性人员都跟白武一一说明，林月音在房间站了许久，眼看两人还没有结束的样子，自己又实在站的乏累，就先去床榻上坐着了，坐着坐着竟不知何时已经在床榻上熟睡了过去。

        等林志先对白武嘱咐完毕，已经到了亥时七刻。

        林志先摇醒还在床上酣睡的林月音，后者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还没有完全清醒。

        林志先索性指着林月音现身说法：“在外面千万不能睡的像她一样死。”

        白武哑然失笑。

        林月音这才稍稍清醒了过来，嘟囔着问：“你们说完了？”

        林志先道：“走吧，回你的房间睡觉去吧。”说罢，拉上林月音走了出去，林月音睡的昏昏沉沉的，竟然还知道顺手把门给关上。

        白武躺在床上，手放在胸前，衣服里是林志先给他的一千两银票，数目不多，但是在白武眼中已经是一笔天大的财富了，这些银票是给老头买东西用的，万一丢了他对老头没法交代，所以他现在睡觉也不敢脱了衣服。

        翌日五更，天尚浓墨。

        白武就被都尉府中的丫鬟叫了起来，点了灯，梳洗完毕之后，背上包裹，由丫鬟提着灯笼引到厅堂，林志先和白武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待到白武走进，林志先便开口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白武点点头：“嗯，都准备妥当了。”说完，又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银票，确认口袋里的银票还在后，又点了点头。

        白胜也冲着白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白武连忙回应道：“白胜叔早。”

        三人跟着丫鬟又绕过重重院落，来到大院门口，等待着风永镖局的人来。

        四个人站在冬天的冷风中，丫鬟已经提灯笼的手已经冻的通红，但她也没有换另一只手来提。林志先背负着双手，手也是红的，但不是通红，是红润。白胜的手却不是红的，是黑的，但是现在冻的有些发白，一黑一白，于是就变成了灰色，灰色的手依旧握着他黑色的刀柄，握的很紧。

        刀柄是黑色的是因为上面缠着黑色的绳子，白武盯着刀柄上的绳子，怀疑绳子本身可能不是黑色的，只是沾染的血太多，时间久了就开始发黑。

        白武正看着刀柄出神，突然感觉有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是白胜正在盯着自己。

        白武悻悻的笑了笑，白胜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刀，又看了眼白武，点了下头便不再理睬白武，抬起头看向黝黑的街道。

        冬天的太阳总是懒散的，逼人的寒气和黑暗笼罩着街道，使得街道看起来就像一个吃人的巨兽，只要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但有两点光芒正从黑暗中渐行渐近，仿佛怪兽的双眼，那是马车上的两盏红灯笼。

        马蹄声急促，镖旗被刮的猎猎作响。

        马是好马，驾车的也是好手，那马车飞驰而近，却能稳稳的停在白武一行人身边。

        马夫松开缰绳，用力的吸了一口鼻涕，转身掀开车上厚重的帘子，帘子还未掀开，爽朗的笑声就已经从车里传了出来。

        “哈哈，林大人和白大人好久不见啊。”说着，从车里滚出一个胖子，穿着不仅富丽堂皇而且厚实无比，显得整个人像一个圆球一般。

        那人从车里出来之后，冲林志先和白胜拱了拱手，接着车里又走出一个壮汉，那壮汉竟不知寒冷一般只穿了一件单衣。

        那壮汉下来之后约莫竟有九尺高，一双大手像两个蒲扇一般。

        壮汉没有说话，只是冲林志先和白胜拱了拱手就算打过招呼了，林志先也不介意，拱手回礼。礼罢便过去拉着那胖子的手说道：“怎敢劳烦戴老板亲自过来一趟。”

        那胖子乐呵呵说道：“林大人的客人，我们风永镖局怎么敢怠慢。”他一笑起来，那双眼睛似乎也不见了，深埋在了脸上的中。

        林志先掏出一叠银票说道：“一路随行，多有叨扰，这些银票，权当车马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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