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成绩
林星野无聊地翻着手机，看到陆澄子一分钟之前发了一条动态。
她的动态很有意思，并不像别的女生那样发自拍发吃的，她只晒狗，虽然不常发，然而每一条都仿佛一条段子，足以看出她有多宠汉堡。
这次她发了一张汉堡躲在床底的照片，头钻进去了，屁股还在外面，怂包的气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多少人说它胆小我都不信，是什么魔鬼迷了我的心窍】
林星野笑了笑，点了赞，转头问刻录店的老板：“还要多久？”
“十来分钟吧，”老板说，“怎么，赶时间啊？”
“不赶，”林星野说，“您慢慢弄。”
“汉堡，没事儿啊，”陆澄子把手机扔到一旁，总算把汉堡拖出来抱着，使劲儿揉它的皮毛，好笑的同时又心疼得不行，“没事儿，姐姐在，别怕。”
汉堡耷拉着耳朵往她怀里钻，还在发抖，陆澄子安慰着它，自己也有点难受。
陆青云不知道怎么了，电话打着打着突然就发脾气，砸碎了一只杯子，晃啷一声犹如平地惊雷，连她都吓了一跳。
她去问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反被吼了一通，现在已经不想再去招惹他，不管什么事，她都不想去询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汉堡终于不抖了，狗头往她脸上蹭，反过来安慰她。
陆澄子失笑：“我们出去玩儿吧，好不好？”
汉堡一听到要出去，总算来了点精神。
陆澄子拉开门缝看了看，陆青云已经回房间了，她出去把玻璃碎片打扫干净，又找出牵引绳，拿了滑板和一包肉干就带着汉堡出去遛弯。
家里太压抑了，她一点也不想待。
陆澄子去了小区后门，那边有一条人少的林荫小道，她把滑板放到地上，嗖的滑出去。
“汉堡，快跟上！”陆澄子回头冲汉堡挥挥手，傻狗终于能够再次和她这么玩，乐出了花儿来。
所有游戏中，汉堡最喜欢这个，其实很简单，就是她在前面滑滑板，汉堡在后面追，或者她拉着牵引绳，汉堡在前面拖着她滑，没什么新意，它喜欢，陆澄子就陪它玩。
汉堡年纪大了，跑不了太快，陆澄子就慢慢滑，汉堡小跑跟在后头，咧着嘴，笑得特别开心。
玩了半天，陆澄子有些累了，带着汉堡绕到小广场，找了一棵树，在树荫的长椅坐下，跟宋清和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
“你爸干什么无缘无故发脾气？”宋清和忿忿道，“他受伤又不关你的事儿，凭什么冲你吼？”
“不知道，”陆澄子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可能是受了伤心情不好吧。”
“那也不能冲你发脾气啊，”宋清和说，“幸好你没有遗传这种暴脾气。”
陆澄子笑而不语。
“而且他养伤期间还要指望你照顾呢，能不能对你态度好一点儿？”
“他其实不需要我照顾，”陆澄子说，“他自己可以自理，我主要的任务就是料理一下他的饮食罢了。”
“那还行，不然你俩这性别差异，照顾起来也不方便。”
汉堡在旁边自娱自乐，陆澄子觉得口渴，去小区正门的超市买水喝，出来见它蹲门口盯着坐摇摇车的小孩看，那小孩也一脸好奇看着它。
陆澄子摸了摸它的头：“走吧。”
汉堡蹲在地上不肯走，还在看着摇摇车，扭头蹭着她的腿撒娇，陆澄子哭笑不得，又进超市换了几个硬币，让汉堡上另一个摇摇车。
硬币一投，叽叽喳喳的儿歌音乐就钻进耳朵，狮子外观的的小车慢慢晃了起来，汉堡惊慌了几秒，转而平静地接受，等它终于开始享受时，时间到了。
陆澄子又投了一个硬币，小车再次开始摇，汉堡开心地哈哧起来，旁边的小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汉堡，仿佛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闻异事一样。
小孩的妈妈就在旁边，忍不住问陆澄子：“一只狗也要坐这个哄的吗？”
“是啊。”陆澄子笑了笑。
“太浪费钱了，”妈妈说，“一块钱就三分钟，刷一下就没了，我让我儿子坐一次都得心疼钱，你还让狗坐。”
“我乐意。”陆澄子说，她不喜欢听这种话，狗怎么了，她就是愿意宠着汉堡。
妈妈看怪物般看了她一眼，小声咕哝了一句“神经病”，吆喝自家儿子回家去了。
兑换过来的硬币投完了，汉堡还没有尽兴，死活不肯下来，陆澄子无奈之下又去换了十个硬币，让它玩个够。
“汉堡，看这儿！”陆澄子举着手机拍视频，把它乐呵的样子记录下来，还拍了不少照片，拍完又喂它吃肉干，伺候得跟老大爷似的，来超市买东西的人都惊奇地看着汉堡。
陆澄子把视频发给宋清和，那边立刻就回了消息。
—傻狗多大了还玩儿这个！
—快下去！让我来！
陆澄子乐出声来，把最后一个硬币投进去，对狗大爷说：“最后一次了啊，停了就下来，撒娇也没用。”
汉堡哼了一气，扭脸不看她，陆澄子立着滑板站在一旁，见它这副一边不服气一边乐呵的样子，不可思议道：“你胆子肥了啊，敢冲我耍脾气，小心我……”
“同桌。”
陆澄子的“狠话”还没放完，就听到林星野叫她。
“你怎么在这儿？”她惊喜地问。
“我从外面回来，小姑叫我顺便买点儿盐回去。”林星野看了一眼怡然自得地汉堡，忍俊不禁，“它还玩儿这个呢？”
“玩儿了大半个小时了，”陆澄子说，“怎么也不肯下来。”
“你的话它也不听？”
“它叛逆着呢。”陆澄子扑哧一笑，时间一到，摇摇车停了下来，她觉得不能太惯着它，板着脸说，“该回去了，下来。”
汉堡鼻子哼着气，从摇椅上跳下来，这会儿不粘着陆澄子了，高兴地跟在林星野身边摇尾吐舌。
陆澄子怕他尴尬，说：“它大概是想元宝了，好几天没有跟他玩儿了。”
“是吗，”林星野笑了笑，“林星塬听到估计会很开心。”
“改天我带汉堡下来找他玩儿。”
“行啊。”
林星野进去买好盐，两人一起回家，他把手上拎着的白色纸袋给她：“你的光盘。”
陆澄子欣喜地接过来：“这么快就刻好了？”
“你以为要多久？”林星野好笑地说，“一个星期吗？”
“我以为至少要三四天呢。”陆澄子打开壳子看了一眼，和她印象中的光盘无差，只是封面的颜色比较素，是纯白色的，唯一的目的是让评委老师分清楚正反面。
“谢了，”陆澄子说，“你花了多少钱？”
林星野眉毛一挑：“我不要钱。”
“那我请你吃东西？”陆澄子看着他。
“不，”林星野说，“我要玫瑰。”
“玫瑰？”
“就是你在山上给我的那种，”林星野嘴角挂着笑，“费列罗包装纸折的那种。”
“……行吧，”陆澄子半晌笑了，“你要多少朵？”
“无上限，”林星野轻快地说，“你吃一颗就折一朵。”
“万一我吃腻了呢？”
“你吃的时候折就行了。”
“好吧。”陆澄子笑了起来。
五一期间的空间能看见一大波晒旅游晒美食，等到了收假当晚，要么总结这几天吃喝玩乐心得，要么抱怨假期为什么那么短，陆澄子的空间基本上哀鸿遍野。
宋清和跟她妈苏杭了，原本她不想去，但听说那边的美食都很棒，就跟着去买了很多特产，打算寄给陆澄子。
“明天你就会收到一大箱好吃的，你一个月都不用买零食了。”宋清和邀功道。
“谢主隆恩啊，”陆澄子笑着说，“都有什么？”
“糕点啊核桃啊还有藕粉之类的，反正都是吃的，大部分是糕点，像龙井酥蛋黄酥和青团，你不是最爱吃的嘛。”宋清和说，“哦，还有一个千层盒子，寄到了赶紧吃啊，不然坏了。”
“我现在感动得一塌糊涂，”陆澄子说，“都快哭了。”
“差不多得了，”宋清和乐不可支，“哎，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补作业去。”
“你五一作业多不多？”
“多啊，好几张卷子呢，今晚肯定要熬夜了，”宋清和叹气道，“我妈也是个神人，专门买一大早的机票，就为了赶紧带我回家写作业，烦死我了，就不能不写吗，我还以为玩儿到今天晚上回来就能有正当理由不写作业了。”
“你倒是想得美，”陆澄子说，“你故意没把作业带过去的吧？”
“还是你了解我，”宋清和嘎嘎乐，“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作业也带去，我怎么可能听她的，旅游就好好旅游，带作业多破坏心情啊。”
陆澄子哭笑不得，宋清和说：“挂了啊宝贝儿，改天再聊。”
“拜拜宝贝儿。”
宋清和啧啧道：“你这声宝贝儿可千万不要随便叫，跟我就算了，别人听了要以为你对他有什么想法了。”
陆澄子：“……”
贺立一大早就精神振奋，脚下生风，拿着一沓试卷春风得意地走进来，单刀直入主题：“你们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啊。”
有男生吹了个口哨：“贺总，看您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应该考得不错吧？”
“别高兴得太早，”贺立说，“只有小部分人进步了而已，一会儿试卷发下去，被绝食的被绝食，跪榴莲的，都跪榴莲去。”
底下一片哄笑，男生问：“那您这么高兴？”
“因为这次考试的第一名在我们班！”贺立笑得见牙不见眼，“而且甩开第二名一百四十分！”
“哇——”
班上的人惊呼，叽叽喳喳在讨论是谁那么厉害，毕竟二班雷打不动考第一的黄泽涛从来没低过六百，能甩开他一百多分的，除非是黄泽涛写到一半拉肚子去了。
“贺总，是谁啊？”一男生问，“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是啊贺总，快告诉我们是谁——”
“别吊胃口啦——”
大家都在催他公布答案，心痒极了。林星野觉得根本不用猜，必是陆澄子无疑，只是不知道她考了多少分而已。
贺立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终于按捺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激动地宣布：“是陆澄子同学！总分732！物理、化学、英语、数学全部满分！”
“哇！！”
“卧槽——”
教室里一下子炸了开来，所有或崇拜或震惊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陆澄子也没想到自己会考那么高的分，非常尴尬和不知所措，不得不再次拿出撑场面的专用假笑。
等他们哇够了，贺立拍拍手示意安静：“来来来，发试卷发试卷，张弛——”
教室里的讨论声音变小了，林星看着她，笑容有些得意：“我赢了。”
“这下有吃不完的巧克力了。”陆澄子说。
“收不完的玫瑰也有了。”林星野说。
陆澄子：“……”
她的心情还算平静，第一次考这么好，她当然高兴，但也有些忐忑——她在附中从来没考过这么高，在那个学霸云集的地方，七百多分也不少见，大概是因为这次的题目太简单，这在白莹眼中，一点意义都没陆澄子。
她都能想象白莹讽刺她的词来：有什么好得意的blabla，这么简单的题能证明什么blabla，附中随便一个人都能考这么高甚至满分blabla……
这么一想，喜悦也并没有那么浓郁。
林星野上去拿试卷的时候，陆澄子就开始垂头丧气，白莹对她的影响真是阴魂不散，她都脱离管制这么久了，潜意识里还是会惯性地想看完试卷后象白莹教训她的样子。
“陆澄子——”贺立在讲台上叫她。
陆澄子正要起来，刚返回没几步的林星野给她使了个眼色，又折回去帮她拿试卷，陆澄子回了他一个感谢的微笑。
“给，”林星野把试卷递给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满分的卷子。”
“谢了。”陆澄子笑了笑，第一眼就看见顶头那儿红彤彤的“100”，老师打分的时候估计也很激动，100底下的那一画几乎把试卷划穿了。
郭宇回头问陆澄子要试卷对答案，他和王焕膜拜了一下大神的卷子，然后马不停蹄地把正确答案搬到自己的试卷上，还回来的时候由衷地赞叹一句：“陆澄子，你太厉害了吧！”
陆澄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要对答案吗？”陆澄子拿着卷子，犹豫地问自己的同桌。
“要。”林星野毫不犹豫——贺立讲评卷子太慢了，他没那个耐心听。
满分的卷子等同于标准答案，林星野想起她在考场上专注答题的样子，当时就应该料到，她在试卷上写的每一个答案都是正确的。
接下来的课，每一科老师发试卷的时候都赞了一遍陆澄子的成绩，语文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班的语文有两个上了一百三，所有人都以为陆澄子的语文会考得比林星野还高，然而并没有，但也没相差多少，林星野只比陆澄子多了两分。
大家都有点惊讶，但很快又觉得正常，毕竟林星野这厮别的不敢说，语文妥妥的单科第一，常年不变。
陆澄子那一手行楷写得好，和林星野的瘦金体各有千秋，老太太似乎对字写得好的学生格外喜欢，夸完了他俩就开始强调书写工整的重要性，郭宇已经膜拜不过来了。
大课间的时候排名就贴了出来，大家一窝蜂地跑去看，陆澄子这下子是全校出名了，然而在三中，大部分人没那么在乎成绩，因此人们对这732分的关注稍纵即逝，短暂惊艳完之后就开始打听她是什么来头、她长得好看不好看、性格怎么样、八班人对她的印象和评价、有没有男朋友等等等等，之前在三中八卦圈子里传得似真似假的帖子莫名火了起来，于是大家对陆澄子的关注变成了对她和林星野两个人的关注。
这些陆澄子并不知道，也无暇理会，陆青云的腿伤就够她操心了。
陆青云不在的那阵子，她的早餐很简单，从来都是出门时在外面买面包或者油条或者煎饼果子配牛奶或豆浆，现在她每天起床都要自己熬网上查的各种清淡的营养粥，以至于总踩着点进学校。林星野建议她前一天晚上就熬上，第二天就不用费那么多功夫，这才不会迟到，早餐还能吃上美味营养的粥。
以往中午放学时她一般在学校附近吃个饭就回教室休息，现在每天中午都要跑回家一趟，公交车难等，午饭常常为了节省时间从外面买回来。
为了不吵到他休息，她练琴的时间挪到了饭后的那两个小时，看书和写作业的时间就相应往后推，睡得越来越晚。陆青云要养伤，她自己却不会做饭，总吃快餐又不是办法，这是她最头疼的问题。
“小区后门有卖熟食的店，都是当天做当天卖的，放学你可以去那边看看。”林星野说。
“适合骨折病人吃吗？”陆澄子比较担心的是这一点。
“只要不忌口都可以吃，种类还是挺多的。”林星野说，“我和小姑有时候懒得做饭就到后门买，不合口味的话可以拿回家再加工一下。”
“我知道了。”陆澄子点点头，撑在桌子上揉了揉酸胀的眉骨。
陆青云骨折打乱了她原有的生活节奏，也支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她倒不觉得这是个负担，照顾陆青云尽心尽力，可也常常因为中午睡不了觉而下午头疼犯困，睡眠越来越不足，这几天的课间时间全被她拿来睡觉。
林星野难得完整地拆了一颗巧克力，正要把包装纸给她，转头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陆澄子。
她的脸埋在手臂里，只露出半只眼睛，眉毛温顺地伏在眼睑上，疲倦显露无遗。
“……”林星野含着巧克力球，沉默地转开目光看向窗外，仿佛在隐藏某种不可宣告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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