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混入探查

“能治不是甚好，为何看起来仍如此抑郁？”洛羽问道。

齐玉苦笑道：“郎中不给药方，却说要我们在医馆住下，由他每日用药。”

“这也很好啊，可见郎中对令祖母之病还是十分上心的。”洛羽更加疑惑。

“可他一上来就要我们交诊费药费定金五十两，我们哪有这么大一笔钱，而且他还说这钱估计也撑不了五天？可我们哪有如此多钱，所以只能出来。”齐玉这才把话说完。

盛轩三人听完皆大吃一惊，不知道这老妇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又需要用什么昂贵药物？

盛轩将祖孙二人带到客栈中，仔细为老妇人诊脉，又看了看舌苔、眼底，微微一笑道：“令祖母是上了年纪，身子虚，邪火侵入肺脾，可先祛火，再补益，三月可愈。”

盛轩说完，抓起洛羽备好的纸笔，写了几张药方，又注明服用先后顺序和时间，交予齐玉。

齐玉取过，看着药方上所写各味药材，并没有什么名贵的，有点不大相信。

洛羽道：“我家主人师从名医，可服用试试，必然有效。”

盛轩一使眼色，洛羽明白，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交予齐玉道：“此处病患聚集，令祖母又身体羸弱，这是盘缠，你们祖孙还是尽快回乡去吧。”

齐玉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知道今日所遇三人皆是良善好人，又想了想别无他法，坚持写下欠条，并留下自己地址，万分感谢后，便告辞而去。

盛轩对这甄州大医馆大概有了些认识，正想着如何混进去再探究竟，见刚刚送祖孙二人出去的洛羽急匆匆回来，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

“主人，这是街上贴的大医馆招收郎中的告示。”洛羽将告示双手呈给盛轩。

盛轩一看，欣然道：“呵呵，如此便可进去了。”

盛轩将洛羽和苏灵留在客栈，自己一人稍作易容，扮做郎中模样前去医馆应聘，先是自报家门，自称姓施名山，是晋阳郡人，经过几轮笔试面试筛选后，他与另外被选中的两人被医馆管事引着去拜见医馆院判刘文卿。

刘文卿似有要事，正和几位属下议事，只是简单训了几句话，便让他们退了出去。

管事给新来的郎中们仔细交待日常诊病流程，说第一件事就是要准确判断病患及家中是否有钱，为诊病又能出多少钱，又如何将小病看成大病，如何环环相套，如何言语表情，最终目的就是耗尽病患家财。还明言郎中们可从诊费药费中得到十分之一提成，上不封顶，但每月每人所诊治病患所得费用不得低于千两，若连续两月低于此数，将予以严厉惩治，说完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郎中们听完皆是大惊，完全没想到这国立大医馆竟然是强盗匪窝，但又想想这医馆守卫森严，现在身陷此处，无奈只得遵命。

盛轩一有机会便在医馆中行走探查，见这医馆收费确是令人咂舌，所用药材皆贵于市面数十倍，而对住馆病患收费更是名目繁多，例如榻位费、煎药费、诊查费、如厕费、清扫费等等，也不允许病患在外就餐，而馆中伙食质次价高，连一壶热水就要十文钱。

这日，盛轩按例前往一处住馆病患房中诊查，见榻上躺着一位中年男人，榻下跪着一个二十多岁后生。

中年男人发怒道：“你这逆子，如此不孝，早知如此，生你何用，快想办法去凑钱，难道你是故意要害我死在此地？”

后生掩面而泣，道：“父亲，为治病我已变卖家中田产房屋，如今钱财也都耗尽，弟妹年幼，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存活，你这病我已打听，根本无需如此医治，我们还是走吧。”

“你懂个屁，这可是天子筹建的大医馆，馆中郎中都说了，我这病再吃十副药就好了，否则前功尽弃，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你这是要害死你亲爹。”中年男人似中了邪，气愤说道。

“父亲，可是我们真的是没钱了，你难道要逼死孩儿？”后生无奈道。

“那......那就把你弟妹给发卖了，也可换得几十两银子，来给我治病。”中年男人眼中迸射狠厉光芒，森然道。

“这万万不可......”后生叩首拒绝。

盛轩看到这里，明白了十之八九，他看过这人病案，所得之病虽重，但非疑难杂症，如在外边寻个良医调理，根本花费无几，可这人十分畏死，又被大医馆名号蛊惑，只想着在此医馆方可求生，情急之下，迷失心智，如今耗尽家财，为急于求生，竟将子女视作货物工具，实在可恨可悲。

这哪里是医馆，简直就是压榨民脂民膏的无形机关，是牵引人心之恶的修罗道场！

如此之事，不在少数，盛轩在馆中见的越多，心中越是气愤，又想到刚来时，见到的城中街上的收尸差役，只觉得心中压着一块沉重无比的大石。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盛轩趁机偷偷潜入院判刘文卿书房探查，他看到一个花瓶所放位置有些突兀，伸手轻轻转动，随着嘎吱一声，屏风后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暗门后是一个密室，盛轩在里面找到几本账册，翻开一看，按上面所记，这医馆一月盈余竟有数十万银两之巨，皆定期交付轩辕晟朝廷，还找到几封轩辕晟发来的密诏，明令刘文卿以病死者尸体研制疫病之毒，一切水落石出。

这真是歹毒阴损，灭绝人伦，若此毒在整个大夏蔓延，又该如何？盛轩只感觉后背发凉。

盛轩将账册和密诏揣进怀里，刚出了密室，却见书房门外火光闪动，门一下子被推开，刘文卿带着几个护卫直闯进来。

“果然是你施山，馆中早有人前来禀告，说你不按规矩诊病，还行为不轨，速速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刘文卿冷笑道。

“听闻你也出自名医世家，今日做下如此龌龊之事，可还觉得配活在这人世间否？”盛轩轻蔑一笑，从怀中取出出尘剑，几下就解决了护卫，随后一剑朝刘文卿刺去。

刘文卿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被盛轩从背后一剑刺死。

盛轩仗剑走出书房，见房门外院子里还聚着二三十个医馆护卫，此刻都围了上来，盛轩见状，不由皱起眉头。

忽的一声高亢啸声响起，院中四周墙上跳下来二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持刀剑，身形矫健，招数犀利，为首之人看身形，应是惊雷。

院外也有一阵阵的搏杀声传来。

“是乘风和藏在暗中护卫们来了。”盛轩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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