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拜访相邦

冰雨与黑衣人首领刀剑交锋，激战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正在这时，街巷口有大片火把闪动，“快，快......”王陆带着三十多个巡城司的兵士奔了过来。

黑衣人首领见形势不妙，知道今晚功亏一篑，不可再战，便退出战圈，带着仅剩的五个人匆匆逃走。

盛轩一方也仅剩下郭飞熊和两个羽林卫兵士，皆满身是伤，他们看着满地同袍的尸身，想着刚才的凶险艰难，恍如隔世。

王陆看到前面倒地的朱武，俯下身摇晃着朱武身子，口中大喊哭喊着：“头儿，头儿，你醒醒，你醒醒......”

朱武双眼圆睁，血淌了一地，早已没了呼吸，身子也有些冷了，再也无法醒来。

冰雨扶着盛轩来到王陆跟前，盛轩蹲下身子，将朱武双眼合上，安慰道：“朱检校恪尽职守，明知不敌，仍挺身而出，是我大夏顶天立地的英武男儿，我必会善待他的家人。”

盛轩又转身看着这遍地的尸身，心中悲痛，吩咐巡城司众人将尸身好好收殓。

回到府中，苏润泽和苏任为盛轩、郭飞熊等人包扎了伤口，又去熬制汤药。

盛轩见郭飞熊都是些皮肉伤，便叫他部署好府中防卫后，下去好生休息，房中只剩下他和冰雨。

冰雨关切问道：“伤口真的无妨吗？”

“伤口不深，过个两三天就好了。”盛轩答道。

“我听说今日陛下召见你到深夜，想着你此刻是众矢之的，忙完手头事便匆忙追过来，果然还是真的出事了。”冰雨说道，“你可知这刺杀你的是些什么人？”

“是二皇子的人。”盛轩道，“我早已看出那黑衣人首领身形，正是二皇子的护卫首领凌空。”

“二皇子？”冰雨恍然大悟道，“近日听说天熙帝想要收回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廷议口谕，转而改立你为太子，没想到这消息还没传出宫，你这里就出事了。”

“怪不得刚才天熙帝话语中闪烁其词，他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是想要借刀杀人。”盛轩冷冷道。

“应该不是吧，如果是那样，他就不会派郭将军以及羽林卫兵士来护卫你。”冰雨分析道。

“不管他究竟是何意，帝都已非久留之地，需想办法脱身。”伤口上传来阵阵疼痛，盛轩皱皱眉头，“可我来帝都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要查清父皇死因，这原因已显而易见，正是父皇为天下计，改革图新，触动世族利益，被他们所谋害，但具体细节，还需要去找一个关键人物。”

“这人是谁？”冰雨追问道。

“相邦沐天远。”盛轩答道。

第二日，京兆府将安王遇刺的消息禀告了天熙帝，天熙帝命京兆府尽快勘破，并加派五百羽林卫兵士护卫。

散朝后，沐天远正在家中喝茶，府中管家前来禀报，说安王轩辕晟来访，沐天远想了想，亲自起身前去府门口迎接，将盛轩请入客厅。

府门前院，正巧他府中仆人正在往后院库房扛运粮食，一个仆人力气有些弱，扛着一袋米，踉踉跄跄没走几步，便欲跌倒，沐天远看到，一个疾步上去，一手轻托，另一手接住，便把百十斤的米袋轻松放在地下。

管家和仆人慌忙告罪，沐天远吩咐他们小心些，继续为盛轩引路，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又吩咐上茶。

“听闻安王殿下昨日晚上遇刺，怎么不在府中好好休养，不知有何要事前来寒舍？”沐天远淡淡问道。

盛轩打量着这客厅中的陈设，尽是些普通的家什，还有刚才经过的狭窄院落，与这相邦的地位极不相当，只是这客厅正中挂着一幅字画，画的是一处烟波浩渺的大泽，泽畔生有水草芦苇，繁茂而生，清风徐来，当风摇曳，芦花漫天，其间有虫蚋昆羽，乘风振翅，有一高士在泽畔席地而坐，正低头抚琴，看题跋这图竟是庄梦蝶亲笔之作。

盛轩单刀直入道：“我来的目的，想必相邦心中应该很清楚，就是想知道我父皇永明帝的死因。”

“先帝南征时中了毒瘴，又匆匆北上回都，才猝然驾崩的。”沐天远答道。

“这些写出来让天下人看的字句，我自然知晓，”盛轩道，“我想要知道的是真相，望......舅父告知。”

沐天远听盛轩说出“舅父”两个字，先是一惊，后又淡淡一笑，“安王殿下果然慧眼如炬，不错，我正是珈珞兄长，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盛轩站起身，以晚辈之礼重新拜过，道：“那日在宫中听闻母后所说，推断舅父应被庄梦蝶门派后人救走，母后姓慕，与舅父化名之姓同音，那日母后身死，见你神色悲戚，让我心中怀疑，刚才又见你轻松托起米袋，正是傲来岛王室男子生来力大的特征，以及这客厅正中挂着的蜉蝣图，更让我确信无疑。”

“甥儿心细如丝，”沐天远对盛轩改了称呼，目光柔和许多，“我本名慕玹瑛，那日被无涯子师兄救走，后化名沐天远入帝都，投入端王轩辕焘府邸充做谋士，在轩辕焘即位后，我就知道珈珞被他囚在宫中，只是天枢守卫严密，未曾去看过她，谁知见的最后一面竟是永别。”

“那语冰姐姐可是你的女儿？”盛轩问道。

“你还知道语冰？”沐天远又是吃了一惊，“她确是我女儿，只不过自小便一直生长在深山中，你又是怎么得知？”

“我为救姑姑曾去云雾峰采药，偶然得姐姐相助，没想到她竟然真是我的亲姐姐。”盛轩想起神仙姐姐，心中欣然。

“舅父，现在可以告诉我父皇的死因了吧？”盛轩急切问道。

“我傲来岛人身份生来高贵，本来父亲将我兄妹送予夏人为质已是纡尊降贵，没想到这些卑鄙夏人背信弃义，嘉盛帝和永明帝皆不履约，为报此仇，也使我傲来岛今后能世代无虞，我穷一生之力，暗中联合傲来岛后裔五大世族，重金买通轩辕烈身边内侍，在他所喝的茶水中下毒，除掉轩辕烈，”沐天远说着，目露寒光，“又扶立轩辕焘，由轩辕焘暗命天枢搜罗男女童继续输送，只不过如今又一个五年期限已近，他对此事却一再推脱。”

“天子的茶水怎能被轻易下毒？”盛轩冷冷问道。

“这是慢性毒药，从下药至毒性发作需三年，此毒银针都无法探出，我早算好了时间。”沐天远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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