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不要选傻乎乎的
贺秦玉找商石询问的想法到上课也没实现。
欢快清脆的预备铃旋律响起，走廊外不紧不慢地出现几个身影。五班可以说是上学如游玩的纨绔子弟班级，他们和前来坐镇老师在门口相遇，倒还算有礼地停下脚步，待老师进门后才晃荡到自己位置。
与重点班不同，正式铃响后许久，教室里的谈话声从不间断，偶尔还有几声惊呼与怒骂；当这几声开了个头，教室的低声讨论随之增大，闹哄哄的颇有课间模样。
实在闹得过分了，教师在讲台点了几位同学名，大家才稍微收敛了点。可这收敛后的情况，也远比贺秦玉原来所在的重点班大了不知多少倍。
贺秦玉内心叹了口气，忽然听后桌有人靠近的声音，回头瞅了一眼，不是商石。商石的两个小跟班倒乖乖坐在原位，看样子是在写作业——可能上回商石怼他们的话真被记在心里了。
正当贺秦玉收回眼神，右后方的椅子被人拖得呲啦一长声，接着一叠卷子和练习册压在贺秦玉桌上。
未合盖的钢笔被砸得往外滚了几圈，掉在贺秦玉腿上。他眼疾手快捞住了笔，没让它继续下落，脆弱的笔头却也不堪重负漏了小小一滴墨水。
右边的人痞里痞气地说：“贺大学神真来我们班了？喏，这些做了，我给你的可比那家伙多多了。”
“你叫谁那家伙！”未等贺秦玉回应，商石的小跟班之一率先拍桌而起，反应之激烈让班级其他讨论声渐渐小去，同学们的目光聚集到这边来。
痞里痞气的人是个莫西干头，他单手叉腰，歪歪头反问：“你们两个小跟班不都失宠了吗，还这么维护他？”
“谁失宠了，你才失宠！”董瑾袆说完才意识到这个词的意思过于微妙，但话已出口，再找补显得局促憨傻，“不许你这么称呼商少！”
舜晓天相比董瑾袆沉稳得多，他没后者那般激动，却在座位上点了点头。
不想他们的动作令贺秦玉误会，微微跑了一瞬神：董瑾袆和舜晓天和商石不会真的是那种……关系吧？
如果商石在这，他绝对会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作为回应。
俩跟班和莫西干头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简单来说是拳击手与幼儿园小朋友的碾压局，俩跟班很快败下阵来。
贺秦玉忽然觉得商石有这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跟班当跟班也蛮惨的。
莫西干头把俩跟班嘲了个爽，自说自话将作业留给贺秦玉做，接着在俩跟班“凭什么让商少的人帮你做作业”这种贺秦玉听了都巴不得他们闭嘴别说的话里悠悠然离开了。
吵嚷这么久不听老师点名，贺秦玉才发觉教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莫西干头出去没多久才回来。看来老师们十分放心五班不会吵架升级为干架，并对如何规避五班争吵颇有心得。
“贺秦玉，你不会真要给他做作业吧！”董瑾袆愤愤不平地挤过来，贺秦玉的新同桌非常自然地带起刷剧的手机跑到后头坐了。
贺秦玉不解地看他：“为什么要做？”
他说得如此自然，令准备了一大堆话来劝阻他的董瑾袆卡了个壳，愣愣地张嘴说：“啊不、不做吗？”
贺秦玉还真没帮人做作业的经历。
舜晓天听了这话，也跑到贺秦玉这边，这回是贺秦玉的前桌自觉挪了个位儿了。贺秦玉觉得他们不是看在商石跟班这个面子上挪位，而是怕他俩的傻气传染给他们。
“你不是给商少写作业吗？”舜晓天把话音压得低低的，成功掩盖在教室的谈论声下。
贺秦玉更不解了：“我什么时候写了？”
俩跟班对视一眼，董瑾袆以一种更小的、几乎让人听不到的气音问：“商少之前都有交作业，破天荒的！”
“对啊对啊，你怎么包办得那么好，有的题难做得要死——这给我们填了多少难度！身为商少的跟班，我们要是拖后腿了那多丢商少脸面！”
贺秦玉想你们不说话可能都能给商石保点脸面。
“不然我们那么认真学习干嘛！”
贺秦玉流露出关爱智障的眼神。
贺秦玉沉重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商石本身就会呢？”
“你不能乱叫——什么！”董瑾袆纠正他称呼的句子说到一半，立刻被自己的震惊打断，被老师点了个名。
点名这玩意对五班同学来说不痛不痒，保持晚自习不闹翻天的默契对他们来说就是良好素养了。不止董瑾袆震惊，舜晓天也惊得长大了嘴巴，“商、商少这么厉害的吗？”
“你们跟他最久，怎么还不知道？”贺秦玉觉得他俩好笑，捡了几个例子和他们说了，最后总结道，“倒不如说……他在教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贺秦玉忽觉有些感慨。好像对比前一个月，自己在为人处事上更自信许多，起码对着这俩以前看着就讨厌的跟班，现在居然觉得他们傻气得离谱。
俩跟班堪称商石的头号粉丝，接连问了好几个商石的问题，最后贺秦玉被问得不耐烦了把他们赶走。临走前董瑾袆又幽幽回头，再次找他确认：“你真的不会给曾健炜写吧？”
原来莫西干头叫曾健炜，贺秦玉心里想到，“不会。”
董瑾袆长长松了口气，“下次你就是我董瑾袆的好兄弟了，我罩你——但是你能不能也教教我？这题和这题……”说着董瑾袆指了指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周末试卷。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也要！”舜晓天像脑后长了耳朵似的冲了回来，瞪了一眼打算偷偷努力的董瑾袆，继而炯炯有神地看贺秦玉，双手合十垂头道：“拜托了！”
贺秦玉哭笑不得，想商石选他俩当跟班不会是当活宝找乐子吧？
忽而贺秦玉笑容一滞，他听见了刺耳的花屏音。
“呲啦……呲啦……走向怎么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
“这样黑化值长不了啊。”
“不是剧情点要到了么，你急什么。”
“哦——说到这个我差点忘了，宿主你绝对！不许插手！”
贺秦玉没找到商石的身影，反倒被董瑾袆叫了两遍，回神来问：“你刚刚有没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雪花屏之类的？”
“雪花屏？那是什么？”这个词对从小富足长大的富二代来说过于陌生。
“没什么。”贺秦玉垂眸，看来这个声音确实只有自己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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