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学不来开天门！
天下人议论间，只见金榜投影之中。
许龙虎张口，将心肺间的驳杂剑气吞尽，咽回剑气，“没吃饱，还有吗？”
许龙虎面前人影握紧手中名剑，微笑出声。
“别的没有，剑气有的是。”
许龙虎闻言，没有说话。
他转头回望了一眼。
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看了片刻，许龙虎缓缓扭头，傻傻地笑了。
“哥，我要打架了。”
也在这一刻，许龙虎身上的气息极速坠落。
从原本指玄门槛徘徊的不俗境界，一路坠回金刚境！
明明境界回落，但是身上气势却是大增。
浑身气血萦绕，如同一头脱笼的凶兽！
天下人看到这，心中满是不解。
但是现在正处西凉王府的赵希传，却是面色大变。
别人可能不清楚许龙虎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完了！”
赵希传低呼一声。
直到这时，他才忽然明白，金榜之上所写的强开天眼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许龙虎看着金榜投影之中的自己，有点不解，什么玩了？
赵希传心急如焚，“你个傻虎崽！”
再看金榜投影。
画面变化。
画面之中，正是赵希传。
自从徒弟早些年下山后，便无所事事的赵希传。
他先是去青龙溪边发了会儿呆，然后又去看了会溪水，随之回到寺观又去那小子住的屋子床边坐了会儿，最后又去到那口枯井坐了半天。
就在他想徒弟想的怔怔出神之际。
也正在这时。
他突然眼皮子不停轻抖，心口更是剧烈一颐。
随即他脸色大变，迅速掐指卜算，最后脸色越来越苍白，猛然起身又颓然坐回。
赵希传自欺欺人的对着井口怒吼道：“许风年，你要是这次护不住虎崽子，贫道这辈子还能活几天，就在你家门口骂街几天。”
他骂着骂着却又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只是这凄惨的笑声中，有些一生不曾登顶有负祖辈期望的悲怆，更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豁达洒脱。
金榜投影之中。
赵希传走向自己的屋子，梳理干浄了头发胡须，从箱底找出那太多太多年不曾穿过的一袭黄紫道袍披在身上。
随后在无数天师府晚辈如同白日见鬼一般的注视下，缓缓走向天师府，随后来到祖师堂，对墙上悬挂的所有祖师爷画像，一幅一幅一位一位拜过去。
看到这，天下人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变。
一股难言的情绪，在此时弥漫上了心头。
“这老头要干什么？”
“刚刚的那少年，不是这老头徒弟吗？”
“他若非，就是为他的弟子，强开天眼！？”
一时间，天下人仿佛都隐隐猜测到了金榜投影画面之中赵希传的意图。
金榜投影中，赵希传走出祖师堂后，山顶盘腿而坐。
他轻声笑道：
“都说沙场有刀，不怕死于马背。江湖有酒，不怕死于酩酊。”
“贫道从来不敢杀人，连那酒也总喝不尽兴，一生从没有活得豪气”
老道人随后仿佛在与天地言语，仿佛在与过去的种种对话。
大声道：
“最后走这一遭”
“且尽兴！”
紧接着，在天下所有的注视下！
老人伸出手指，直刺双眼！
然后这位黄紫老真人颤颤巍巍抬起那鲜血淋漓的右手食指，在眉心划出一抹印痕。
如开天眼！
老人双臂垂下，轻轻搁在膝盖上，各掐一诀，安详道：“虎崽子，为师本事就这么点。”
“学不来开天门，连开天眼也是这般勉强。”
“若是仍然无法为你挡下天劫，莫怪师父啊。”
老人低声喃喃。
看到这，天下所有的人鼻头一酸。
心头百感交集。
许多感性的女子，美眸之中都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天下人此时仿佛都渲染在悲怆的情绪之中。
此时，金榜投影外，响起了一首音乐。
这乐意，好似在回忆赵希传这一生过往。
让他最开心的，便是收了许龙虎这么一个徒弟。
赵希传盘坐着，抬头望天。
在生前最后一刻。
他记起了前几年山脚道观里自己徒弟的打鼾声。
一点都不清净啊。
他如此感叹道。
可是，这却是让老人最怀念。
伴随着金榜投影画面，一行旁白出现。
“世人羡长生，道人修清净。”
龙虎山其余三位天师皆修长生。
可唯独他修清浄，就如那真正的道士，一生皆是独修属于他自己的清净。
金榜投影画面变化。
一老一少重逢。
赵希传这个老道人最后扭头。
用那已然看不见东西的眼睛望着自己爱徒。
一瞬好似又回到了龙虎山那个山脚的破败道观，他一如既往絮絮叨叨着，随后伸手指着天空，气哼哼道：“虎崽子，干他娘的天劫。”
祥符元年的冬末，天师府池中那朵位于最高处的紫金莲，一瞬枯死。
紧接着，许龙虎想要去抓住那不断消失的身影，不让师父离去，但始终徒然无果。
一代天师，就此消逝。
金榜投影画面播放到此，逐渐暗了下去。
金榜投影播放结束，可是那股情绪，却是依然笼罩着天下人。
天底下。
寂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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