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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8章


朱宜修看方淳意泫然欲泣,忍住笑意,扯了扯玄凌的衣袖,小声道:

        “一个孩子而已,皇上别欺负得太厉害了。”

        玄凌含笑点点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你倒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朕赏你点儿什么呢?嗯……这样吧,贵人入宫也有几年了,一直没有封号,朕便赐‘净’字与你作封号吧。”

        淑妃和言道:“皇上加恩,是方贵人的福气,只是昭容妹妹已有‘敬’字为号了。”

        玄凌笑笑,“不是那个敬字,是洁净的净字,方贵人是个心眼儿干净的。”

        方淳意还傻站着没有反应过来,恪妃也笑道:“贵人可是喜欢得厉害了,还不快谢皇上恩典。”

        杜小媛忙推了推她,方淳意这才跪下谢恩,朱宜修轻轻拍了拍玄凌的手,小声道:“这个封号是不是有些不妥?”

        玄凌也低声回应道:“怎么不妥了?净坛使者的净,很是衬她的。”

        朱宜修差点没喷出来,强绷了脸才让自己没有爆出香菜脸,恨得在玄凌手上又掐了一下。只是后来旨意下来的时候,玄凌到底还是为方淳意改了彤字为封号,这是后话。

        接着又传了一轮,花倒是到了玄凌手里,玄凌也是喝了两杯高兴,起身解了外袍,取了宝剑在大殿中央舞起了剑。重生以来,玄凌一直惜命得很,体育锻炼一直没敢落下,生怕又像前世那样,一点子五石散和几副药就淘空了身子,落个四十几岁就一命呜呼的下场。如今的玄凌芳龄(←←)二十九,正当盛年,腰不酸背不痛腿部抽筋,一口气砍死五个人都不费劲儿,扮酷舞剑对玄凌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起初不过蜻蜓点水般信手舞来,后来越舞越带劲,一时间龙形虎步,一柄宝剑在玄凌手里恰如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自如。

        朱宜修温柔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的飒爽英姿,指节不自觉地在几上轻敲着打节拍。几个位低嫔妃已经看得痴了,朱宜修执了杏花起身,以花枝作短剑,快步行至大殿中央和玄凌对舞了起来。乾元十三年那次小产后,朱宜修在玄凌的罗嗦之下偶尔也练点花拳绣腿用以强身健体,剑舞也多少会一点,谈不上多精湛,在后宫一众娇弱的女人堆里,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玄凌难得见朱宜修这样好兴致,温柔一笑,朝着淑妃使了个眼色。淑妃会意,重新了抚起了琴,正是《霜天晓角》,帝后二人便随着琴声一同起舞。为了更好地配合朱宜修,玄凌放柔了节奏,少了凶险的击刺,动作也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舒缓了起来。朱宜修微笑着跟上玄凌动作,两个人刚柔并济,虽是头一次同舞,看上去却像已经一同练习了无数遍一般娴熟。

        淑妃素手拨动着琴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把心给了彼此的呢?在他们之间,有着自己永远都无法涉足的领域。十多年了,自己大概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吧。淑妃又想起了年幼尚未进宫,还承欢于祖母膝下的时候,祖母说:

        “月宾,你看外头那海棠花,开得多美。她开在庭中本就很美,不用折了就很美。若是为了自己喜欢折了回来或插瓶或簪发,也不过是几日的光景罢了。”

        回忆起了过去,淑妃的琴声略微有些不顺畅,长宁帝姬听见,示意吉祥取了箫来,以圆润的箫声相助。淑妃的思绪被箫声带回,她微微一笑,许多事情一下子通透了许多,琴声也越发悠长自如。

        海棠花开在庭中已然很美。爱花不一定非要折了她。

        长庆看着父皇母后并肩起舞,听着淑妃和长宁母女俩琴箫合奏,不知不觉间已经横了玉笛在唇边,清越的笛声和琴声箫声交织在了一起。玄凌和朱宜修没有停下舞姿,只是温柔地看了看两个女儿,继续舞动着。朱宜修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教自己和朱柔则习舞的舞师的话,

        “……大小姐天生就是歌舞奇才,二小姐却连用心都做不到……”

        “……宜修还是去练字吧……”

        “……阿宜本就不喜欢舞的……”

        一曲终了,玄凌执了朱宜修的手走出大殿,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御辇,和朱宜修并肩同坐,“去昭阳殿。”

        淑妃起身走到众人之前,跪下行礼,“恭送皇上皇后。”

        夜风习习,御辇中,朱宜修靠在玄凌肩上,听到玄凌温柔如水的声音,“我们成婚十四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共舞,朕今晚真的很喜欢。”

        朱宜修抬头看着玄凌,忽然发现,如果没有遇上面前这个人,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这么喜欢跳舞。

        “我原来不喜欢跳舞的,可是今晚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么喜欢。”

        朱宜修带着一点激动,语速比以往快了许多,忽然又一笑,轻轻在玄凌颊上亲了亲,带着三分羞涩道:

        “不,不对,我不是喜欢跳舞,我是喜欢和你一起共舞。”

        夜色中玄凌能够看到朱宜修眼中闪烁着的幸福的光芒,他微笑着握住朱宜修的右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一起舞到老吧。”

        话分两头,却说花宜花穗一直等着甄嬛回来,击鼓传花那会儿两个人都快吓哭了,生怕皇帝发现甄嬛不在而问罪于她们两个。不过甄嬛在紫奥城中的存在感已经低到历史新高,她这么半路消失除了淑妃再没人注意到。花宜花穗两个恨不得把脑袋夹胳肢窝里好不被人发现,硬是等到众人散了,这才往棠梨宫溜。

        谁知两人回到棠梨宫,宫门却因早早睡下的甄嬛的命令而紧闭不开。花穗花宜拍了半天也不见开门,两人只好在蜷缩在宫门口一直坐到天亮,完了少不得都狠狠染上了风寒大病一场。花穗的健康程度本来就一般,这一场风寒害她缠绵病榻了几个月都不见好。后来病得实在厉害,花穗被甄嬛以“久病不好晦气”为由逐出宫后没几日就见了佛祖。花宜身子骨强健些,倒也给她撑了过去,只是经此一事,花宜心里更埋怨甄嬛心狠,花穗如果能一直留在宫里养病,也许还能捡条命回来。可是现在人说没就没了,甄嬛连提都不提一句,只是吩咐了从粗使丫头提了一个叫小瓶的改名叫花萍,接替花穗的差事。花宜比花穗小四岁,进宫以来一直是花穗照顾保护她的,两个人情同姐妹,如今花穗说没就没了,可以说是甄嬛一手造成。花宜心里恨得厉害,却也知道为花穗报仇不是容易事,只能咬牙忍着。白天照旧殷勤服侍甄嬛,夜里则一个人绞尽脑汁盘算怎么为好姐妹报仇。

        玄流回府之后,把他藏了的甄嬛的鞋子交给了妻子林氏,

        “玉菁,这个你替我洗干净收拾好了,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林氏一看是双女用丝帕包着的女鞋,湿答答的也绝对不可能是买给自己的新鞋,当即勃然大怒,用力把鞋子往地下一掼,

        “爷这算什么?!我进门还不到一年爷就在外头有人了么?!都说男人三妻四妾,我何曾说过不让爷纳妾了?!爷就算看上了谁,哪怕是勾栏的窑姐儿呢,带回来过了明路,我也断没有不受那蹄子的头、不喝她敬的茶的道理!究竟是谁家的小娼妇迷了爷的心智,我是那么不容人的么爷要这样羞辱我!这破鞋不知道是哪个破鞋穿过的,爷是不嫌弃,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带,我还怕脏了我的地!”

        玄流冷冷盯着她,声音冰冷锐利,“捡起来。”

        “我偏不!”林玉菁倔强地扭头作不理玄流状,被玄流从背后一把提起衣领丢到了……炕上……

        【现在和谐的力度简直堪比文那个字那个狱扶额】

        一场健身运动之后,林玉菁靠在玄流胸前,娇声嗲气道:

        “爷也真是的,既是有这样的缘由,怎么不早说,害得人家白伤心一场。”

        玄流翻了个白眼,心道成婚半年你小样儿的臭脾气爷心里还能没数?跟你解释那也得你给我解释的机会啊!我话还没说你就一车话来堵我,又是发火儿又是砸东西的,我说的话你能听进去么你!玄流低头扫了一眼林玉菁白皙的皮肤和曲线迂回的……形状……

        【妈蛋还能不能愉快地写了啊摔】

        玄流长吁了一口气,自己的老婆还是有些子好处的。

        林玉菁是新涪司士参军之女,生得也算明艳,只是那个臭脾气是一直比街边的臭豆腐还要熏人。乾元十二年林玉菁就曾经和甄嬛、沈眉庄同届参选,被撂了牌子后无颜回乡,便吵着只要是嫁到京里,嫁给谁都行。所谓有其熊闺女必有其熊爹妈,林玉菁这个臭脾气百分百是父母惯出来的,林爹林妈合计了一下,誓要找个宗室姑爷,这样就可以吹说是皇上赐婚,比撂牌子好听多了。林父就林玉菁这么一个闺女,倾全家之财力在京里耗了两年,总算攀上了已革汾阳王福滢的庶子。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一串儿的利益规矩办完,等到了亲迎的正日子已经是乾元十五年了。为了让姑娘在婆家能够站稳脚跟,林爹林妈也忍痛大大陪送了一笔嫁妆。也是亏得这些银子,他们的姑爷总算打通关节,想了法子走了李长的门路,在玄凌面前提了两句,才勉强获封了一个奉国中尉。

        玄流为人慧黠阴鸷,自幼把兄弟姐妹玩弄在股掌之间,连福滢的三娶继妃苏氏都难在玄流这里讨便宜。要不是福滢犯了隆庆帝的忌讳坏了事,今天的汾阳王的王爵会落在谁手里实在是很难说的事。然而,因为爵位的事,林玉菁自觉于丈夫身上自己是立了大功绩的,她自幼惯的盗跖般的脾气,本就行事轻狂,又兼嘴快,每每把玄流烦得神经衰弱。玄流自问从小到大只有自己玩别人,从来没被人玩过。但在脑子不会转弯、思维模式简单粗暴的林玉菁面前,简直就是秀才遇到□□——给你选择姿(ti)势(wei)的机会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不过,林玉菁再怎么战斗力凶狠,也不过是在温室里娇生惯养大的刺儿头,和从小到大耍惯了心眼的玄流从来就不在一个级别上。玄流一开始不清楚敌我状况,吃了点亏之后,很快就摸清了妻子的人(sheng)品(huo)性(xi)格(xing)。

        最初是一旦吵架吵得太凶。就严格贯彻“床头吵床尾和”的政策,后来就玄流发现,不管有没有在床头吵,最后都会在床尾和。玄流心里夙愿未了,自然不会让妻子在后院cos纵火犯,他知道,林玉菁虽然脾气臭脑子差,却是一心向着自己的,这也是不管怎么争吵,玄流都愿意和林玉菁床尾和的原因。直性子的人看上去难相处,总会搞得人遍体鳞伤,但事实上,她们才是最好相处的,伤也只伤在明处。玄流自己便是个花花肠子九曲十八弯的主儿,自然知道心性阴沉的人一旦惹着了,捅刀子也刀刀朝着要害招架,刀刃上也少不得是淬了剧毒的。反倒是林玉菁这样性子的让玄流更能放心,也不介意花时间心力去哄她喜欢。

        “我这不是一听你说什么我在外头有人,就急得嘛!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自你嫁了我,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对你好不好?好么,今儿你竟说我在外头有人,我能不着急上火么我!”

        玄流扯起谎来从来不需要打草稿,从来都工序简单一次成型,但林玉菁却一直很吃这一套,她幸福地把脸贴在玄流胸口,

        “我就知道爷对我最好了!”

        “是啊,爷怎么会不对你好,你不知道在爷心里你有多重要。”

        玄流搂住林玉菁,心道,反正绝对比不上那件事重要就对了。

        林玉菁很快就睡着了,玄流眼神落在地上本来抱着甄嬛绣鞋的丝帕,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棠梨宫的嬛儿么,虽然是个蠢而无趣的人,正好为自己所用,要的就是这个花痴的效果。

        该是自己的,自己都会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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