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祸起

平静的日子里，总能今日就可以预见明日要做些什么，无外乎就是修炼，看书，久而久之楚弥就开始好奇闻峤覆着黑巾下的眼睛到底长什么样呢？

        其实她一直在这件事上不屈不挠，还和其他人联手转移闻仪注意力，奈何闻峤手快没一次成功的，闻峤总是说着不行，楚弥撒的第一次娇就是说想看看闻峤的眼睛，一秒都行。

        可惜，闻峤不吃这套不带犹豫的还是说着不行。

        直到她去找了芝陶的奶奶问这件事，才知他并不是眼盲，只是少时心理障碍眼睛一直畏光。

        楚弥现在还记得奶奶说那些旧事的痛苦神情，平时翻药地轻快的手脚，如今颤颤巍巍茶杯都拿不稳。

        这个故事的开始就不得不提起两个人，一个是闻时令，一个是祁渊。

        闻时令是龙族内有名的天资卓越，少时就已经远超族内老一辈的长老，后来更是一骑绝尘，让人望尘莫及。那时候就算龙族一直内斗不停，依然不敢有哪一氏族的决策者敢打他们的主意。后来渐渐的居然和平了起来，至少面子上勉强都给了。

        那祁渊也是有名的天才，一提起上神祁渊应该无人不知，各类典籍，书画，甚至还有说书，无一例外都是称此人天上天下无一能敌。况且传说祁渊本人丰神俊朗，气质卓然，还自创自清道，是这一道的祖师爷。

        所谓自清道，便是心如明镜台，独树一帜，无牵绊，无情爱。跟无情道略有不同，修无情道的一旦勘破，结道侣的大有人在。而自清道倒像是强制性的，当然，修炼速度也是最快的。

        修此道的人大都是孤儿，普通人就算硬修，也会因各种关系的磕磕绊绊导致修为停滞不前，更有甚者稍有不慎便走火入魔。

        孤儿无父母亲人，甚至无好友，下界的自清道门派专门挑资质根骨不错的孤儿回门派培养，他们修炼极快，有些天资卓越的掌门会不惜耗费整个门派资源只为供他一人。

        所以修自清道的人在下界地位都很高，他们都很强，这就够了。

        说回来这两个人，同是天才，又生在一个时代难免手痒碰一碰，于是闻时令开始约战祁渊，一开始祁渊并不理会，后来经不住他一连串的骚扰便应战了。

        第一战就打的风云变色，双方武器碰撞出巨大火光，打了不知几个日夜，这两人彷佛上瘾一般越打越起劲。

        最终以闻时令稍弱一筹结束。这一场他们两人都打得酣畅淋漓，此后又约了几战，各有胜负。

        就这样两人竟成了至交好友，除了打架也会喝酒谈天说地人间游历，他们喜好相同，在外人面前两人都不善言辞，却在彼此身边能说大半天，这是某种舒适圈，永远不需要考虑说出口的话和做的事是否妥当。

        祸事起因是不知两人何事闹了个不愉快，祁渊随手给他下了个咒，闻时令时不时身体会发痒，手腕处多了一个菱形印记，闻时令只当是彼此之间的斗气，也无甚在意，反正以他的修为，随随便便就能压下去。

        不知又因何事加深了仇怨，闻时令打上神界，昔日好友顿成陌路。

        可那时祁渊察觉心脉有波动，已经开始闭关。

        谁知这一闭关竟是动了道心，入魔了，以他周身为扩散，开始疯狂的爆炸，他的法器也在上神界横冲直撞，那一场面整个上神界提起都有点后怕。

        当时是全员出动去压制祁渊，不成，入魔后的祁渊战斗力提升了五倍不止，众人只能力求自保，眼睁睁看着上神界分崩离析，后来天道开启了所谓的防御系统，把祁渊传送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至此上神界开始了漫长一段岁月的重整和修缮。

        与此同时，听闻这则消息的闻时令就此不知所踪。

        后来这里的龙族新出生的幼龙手腕上都有一块菱形印记，离水太久会慢慢干裂而死。因是上神祁渊随手所创，这个咒甚至都没名字。

        好在闻时令走的时候带的东西并不多，他的收藏里就有一颗宝珠名为凝水珠，也算解了现有困境。

        可能他们并不知，这颗珠子原是闻时令觉得法力催动时珠子周身散发的一圈圈海浪波纹，不久之后上方形成一小朵彩虹，煞是好看，就留在身边了。

        可惜凝水珠效用范围有限，只能两个人外出用，刚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阻碍，因为还有老一辈的人没有印记，有什么事都是他们出去劳心劳力，后来出去的人就越来越少。

        其实就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他们龙族修炼起来本就比其他妖更有优势，只能期盼未来在他们中间有如闻时令般的修为卓绝者解了这个咒，而且他们也习惯隐居。

        可惜天不遂人愿，某天一队逃难的人到了这里，发现此地山清水秀鱼香蟹肥，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就决定在此定居下来。

        当时的一位长老本意是想驱逐他们，跟他们相处之后发现都是些淳朴良善的农人再加上他们来了这里显得热闹了许多便允了。

        人们随即把这取名为临仙村，建起了一间间木屋，他们一群人逃难日久，都有了别样的感情，为了亲近，以林易为首统一改了姓，自此临仙村的居民都姓林。

        闻氏一族当时只想到来地上的人少，小心些不显真身便也是了。

        可是他们还是小看了人性的贪欲，往往看起来渺小不堪的也正是给你致命一击的。

        这样安稳的度过好几年。

        临仙村一带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湖里的鱼虾蟹更为丰盛，每家都是笑意盈盈，待集中起来可以去集市卖，虽然要两日的路程，但可以多换些银钱买点其他补给，村里的小孩最喜欢这天，出去的男人们大多会带点小孩子爱吃的甜食回来。

        谁知这暴雨一下就是半月，他们不得不修简易堤坝，从不远处山里挑了泥土石块。一开始还算顺利，后来发起了大水，好多人被冲进了湖里，站在高处的妇人老人孩子眼看他们呼救也心急如焚，这湖深不见底，掉下去几乎没命可活。就在他们绝望之时湖底突现一个巨大的黑影，像山丘般把人都驮出了湖面。

        林易水性其实是极好的，但也因体力不支呛了好几口水，这一下得以逃生惊魂未定之时瞧见身前一双极大的琥珀圆眼，头顶两个形似鹿角，不怒自威，相比之下在其身上的人过于渺小。

        往下方看，这龙全身布满青色鳞片，竟是远离湖面腾飞起来，他们哪见过这种场景，顾不得这是好坏，都兴奋得语无伦次。

        不多时，便到了岸边，这龙一瞬便化为一个少年，剑眉杏眼，容颜可爱，右端眉尾一颗小痣，嘴唇苍白无血色，周身好似笼罩一层薄薄的雾。

        山上的妇人门见此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下山拉起还在愣怔的男人们感谢此人救命之恩，又问恩人名字，此人答道：“靳凌。”这人神情严肃，气概威严，跟面容却不太相符。随后又开始教他们如何建立更为牢固的堤坝。

        这一开头，他们渐渐就熟悉起来，小孩子更是把他当成崇拜对象，只要是他来就粘在他身边。

        林易每次都会远远看着他们，眼神黯淡，毕竟以前这里的人都以自己为中心，可说到底靳凌救过他们命的人，这份失落的心思他只好一直埋在心底。

        直至自己的儿子也开始频繁夸赞靳凌，扬言以后长大了也要做靳凌哥哥那样品行的人，林易在儿子心里地位就此崩塌，妒忌日渐增长。

        到这，村里的人们日子还是过得十分安宁的。

        一个陌生人的到来打破了宁静。

        这人只跟林易为首的几个人接触，村子里人时有谈论，但却一直打听不到这人为什么而来。

        又过了半年，另一个氏族前来借凝水珠，他们手腕上也显现了菱形印记，不过要比闻氏稍淡，受到的咒轻很多。他们一来便开始挑刺，一会说闻氏待客不热情，一会又说茶盏甜点不新鲜。

        “他们这态度哪像是来借的，分明是想抢！”氏族的一位长老猛拍一下桌子说道。

        靳凌站起身，目光灼灼：“他们要是想来硬抢，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屋子里的人想到氏族如今的处境皆在心里叹了口气。

        靳凌环顾四周，明白他们的担忧，但是看那申氏族的样子，并不全是为了凝水珠而来，就算一时忍让，将来依旧会以各种理由来此生事便又出声道：“就算我们不敌，也要脱他们一层皮！”

        这一次的讨论分成了两个阵营，各人相持不下，外面的人显然没想给他们时间，直接开始砸会客厅。

        氏族的大小事情由六位长老决策，闻氏是最早建立起这个地方的，也是人数最多的一脉，之前他们意见相左是少数服从多数，后来族系慢慢庞大起来就选举了长老，一位长老代表一脉，但也没废止底下人的发言权。

        这时一个长相俏丽，黑发如瀑的少女推门进来：“我站靳凌，外面他们已经动手了，此次前来目的不是凝水珠。”

        “你是靳凌的未婚妻，当然站他那边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冒出来，语气听起来发酸。

        原来这少女名闻芷，从小天资聪颖，长大后越发出落得肌肤胜雪，容色绝丽。族里年龄相仿的男子无一不想娶她为妻，只是最后她跟靳凌两情相悦，双方父母都甚是满意，就订了婚约，也就此断绝了他们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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