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吴女安顿好张小花，看用被子裹住身体蜷缩成一团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能安慰她。吴女怒气冲冲地去找广播站站长算账。
站长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竖起耳朵不想错过从广播里传来的每一个字符，一边吃一边得意地笑。
张小花，我看你还怎么横。
吴女带着火气把活动室的门一脚踹开，她身边有几个广播站的干事，都拉不住她。
“刘苟，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站长虽然被吓到了，但没表现出来。他挥手示意这几个干事离开，收好饭盒，扔进垃圾桶。说：“什么什么意思？”
吴女说：“你到现在了还装傻充愣？你以为没人知道这稿子是你给播音部的吗？”
站长说：“是我给的那又能怎样？播音部本来就要有稿子才能播啊，我来送稿子不是很正常一件事吗？”
吴女说：“你放屁！编导部负责写稿子，也在昨天晚上就给了播音部，今天都要播了你才把这稿子塞过去说要播，你操的什么心思以为大家看不出来吗？”
站长沉着脸，说：“是，我就是在对付张小花，那又怎样？不服吗？”
吴女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一时语塞。
“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刘苟，张小花和你的恩怨早就了结了。高一办的比赛进行的那么顺利，你和当时的会长一起当众受到褒奖，履历也加分了，所有荣誉全部都在你们身上。而张小花什么也没得到，明明大部分的事都是她完成的，她去统筹安排的。你和当时的会长一起坐收渔翁之利，抢她功劳，张小花有抱怨过半句话吗？”
站长怒斥：“你少在这里歪曲事实！那都是我应得的，我没出力吗？我没付出吗？当时那场比赛就不应该办，期末考试那么紧张，是张小花一个人自作主张硬要搞。这点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凭什么恩怨就要了结？”
吴女气得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站长哼笑，眼神带着看好戏的戏谑：“你以为张小花就是什么好人善茬吗？她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到底有多讨人嫌，有目共睹。不只是我想整张小花，还有高人在呢。实话告诉你吧，这份稿子不是我写的，是别人给我的。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吴女：“是谁？”
站长：“学生联盟会的现任会长，李大萌。”
吴女走后没有多久，还有十分钟上课了，站长收拾收拾就准备去教室。想不到李大萌来找他，李大萌也有些意外看到他还没去教室。
李大萌晃晃手中的纸，交给站长，说：“这是今晚的稿子，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准备放在这里，你在就正好，给你。”
站长收好放进书包里，笑道：“这么快就写好了，效率很高嘛李同学。”
李大萌说：“不用费多大功夫。”
站长和她一起往外走，广播站的活动室离教室不远不近，广播站早已没人。现在也已经是快上课的时间，教室以外几乎没人，零星有几个还是在急速奔跑的。
站长说：“今天效果不错吧？”
李大萌说：“不错。”
站长：“合作愉快啊李同学。”
高二部和高三部不在一栋楼，他们分别，向两个方向出发。
张小花的位置是空的，铃声已经响了她人也没来。
余知非有些担忧。
铃声响了老师还没来，在这个间隙李大萌冲进教室。
李大萌没迟到过，余知非有些意外，等她平复呼吸坐稳，小声问她怎么迟到了。
李大萌敷衍地说：“有些事耽误了。”
她看向张小花的位置，人果然缺席了。
余知非说：“广播站怎么能播这种稿子呢？太过分了。”
李大萌不回应她，拿出书摆好，抬抬下巴示意她老师已经来了。
张小花一下午也没有来上课，老师知道原委，余知非主动向老师请缨，下午放学后去看望张小花。
校园广播停止播放歌曲，换上了一个男播音员的声音。
他用着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同时也不带感情地念着一份稿子。
这份稿子与中午时候的那份如出一辙，不停地出现张小花的名字，以她为例引以为戒健康饮食之必要。
和中午一样，又是一场对张小花单方面的□□。这次传播效果更猛，中午的时候事发突然，很多人都是拿广播做背景声没注意听。下午放学就已经有很多人选了喇叭下面的极佳位置守着听。
余知非沉着脸加快走向宿舍楼的步伐。
吴女下午也没有去上课，陪了张小花一下午。她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张小花，但是张小花没有作出反应，仍然像死尸一样蜷缩在床上一动也未动。
吴女不敢再提起这个事，说多了也是加深对张小花的刺激。
广播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吴女气愤地起身关上窗拉上窗帘。
“李大萌太过分了！我去找她！她为什么这么做！”
张小花嘶哑低落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不要去找她。”
吴女说：“那总不能就让她这么欺负你什么都不做吧。”
张小花侧脸枕着枕头，头蒙在被子里，拉上窗帘以后室内的光线不强，微弱的光线从头拱出来的空隙处进入被子，她能看见光。
“本就是我先对她做了错事。”
吴女不忿：“你上次不是已经向她道歉了吗？她上次还扯你头发，你也完全没还手。恩怨怎么样也该了结了。而且，她现在对你做的事已经完全超过限度了，你说的那几句话远远比不上这事的杀伤力。你觉得她这只是报复你的方式，你该承受着，等她撒完气你对她做的那些事就能一笔勾销。但是这再只是报复方式上的过激，这已经完全变成两码事了！”
张小花愣愣地看着被微弱光照亮的虚空。
吴女说：“你愿意忍，我不忍心看你忍。就算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也必须站出来为你做主。就像你当初拉我一样，我必须把你拉你来。”
张小花扯开被子露出头，转过身看向吴女，见吴女眼带泪光，她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一阵敲门声响起，余知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张小花，我是余知非，你在寝室吗？”
吴女拿衣袖蹭掉泪花，目露凶光：“她居然还敢过来。”
她疾步走过去开门，对余知非一阵吼：“你来干什么？”
余知非有些尴尬，说：“我来看张小花。”
吴女说：“猫哭耗子假慈悲？省省吧你，真是虚伪。”
余知非皱眉，说：“你干嘛这么凶对着我发火？”
吴女的声音很大，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出来看热闹的人。她侧过身让余知非进来说话。
余知非走进来先把灯打开，强烈的白炽灯光把昏暗的屋内每个角落都照亮。靠在床头的张小花不适地眯了眯眼。
余知非说：“你下午没来上课，老师让我来看看。”
吴女挡在张小花前，隔开余知非的视线，说：“少假惺惺了，小花这样不都是你们害的吗？”
余知非越来越疑惑，不解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吴女看她不像是在装蒜，好像对李大萌是幕后黑手这件事不知情。
“不是李大萌写那些稿子拿给广播站的读，小花至于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吗。小花吃什么关你们什么事，吃得少又怎样，至于以这种羞辱人的方式让全校所有人知道吗？现在小花已经从当时的误区里慢慢走出来，在逐渐改善饮食了。你们还真是厉害，这一招真是杀人于无形，砍人不带血啊。”
余知非一脸震惊，死也想不到李大萌会做出这种事来，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你说这些话有根据吗？大萌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不是这种人。”
吴女冷笑：“广播站站长刘苟亲自和我说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找他对峙。李大萌是什么人你这么清楚？你就这么敢为她的人品打包票？我看她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贱人！”
余知非朝张小花致歉，说：“这件事我会去问清楚，对你受到的伤害表示抱歉。”
张小花收紧下巴侧过脸。
吴女说：“别在这继续假惺惺的了。要道歉也轮不到你，让李大萌亲自来道歉。”
余知非从张小花宿舍出来，顾不上吃晚饭，直接去找李大萌。
其实她不太确定李大萌现在在哪，以前李大萌几乎就是在教室呆着刷题，但是现在她经常待在学生联盟会处理事情，也不怎么和她分享，一时之间余知非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去找。
她给李大萌发消息问，好在李大萌及时看到了，回复她在教室。
余知非向教学楼跑去。
转凉的天气风并没有很大的寒意，打在脸上并不疼，也不会让脸变僵。但余知非想要做出一个表情都感到甚是困难。
她不敢相信吴女说的那些话。
稿子真的是李大萌写的吗？她为什么要这么仇视张小花？
余知非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看到李大萌久违地在刷题。
李大萌听到剧烈的呼吸声，回过头看她。
余知非边喘气边挤出一个笑来：“大萌，吃饭了吗？我还没吃，陪我一起吃饭好吗？”
李大萌看了看斜后方端坐着的颜行一，见他无所动作。于是耸耸肩，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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