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书粉

左文到达机场的时候时间还有些早，这会也没什么困意干脆在候机室休息了一会，正看着小说没想到一个陌生号码加了微信，左文本来想当做没看见的，第一反应这会不会是程野新建的小号，左文在连续拉黑两个电话号码以及程野所有的联系方式后，对方确实安静了好一会，就像本来要淹没一切的滔天巨浪瞬间平息了。

        左文犹豫了一会在对方第二次申请添加好友的时候还是通过了，没想到是今天给自己打电话的书粉，这些年给左文发私信甚至跑到左文住所的粉丝不在少数，左文只想安静的写文并不想跟这些书粉有过多的牵扯，毕竟一个程野已经耗尽了左文全部的热情。

        所幸左文现在正无聊，又答应对方回去看对方，干脆聊了一会，对方的语气中充满了崇拜和恭敬，要是十年前的左文可能感到十分的高兴，可是在认识程野之后左文希望对方能够理智看待自己，无论自己的书写的再好，现实中的左文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平常的生活甚至很是枯燥乏味。

        左文并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但是这么并不能阻挡对方的热情，左文翻看了一下对方的朋友圈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头像更是简单的一个灰色影子。左文放大了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干脆也不去管他了，有人陪着时间流逝快的许多，一点睡意没有的左文没想到一上飞机就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两个半小时后左文下飞机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正是冉冉升起。

        左文出机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好在还带了件外套，北京比上海稍冷一点，这会时间又有点早，刚出机场的时候左文就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直盯着自己，左文没想到这个就是自己的书粉，直到左文快要从对方身边经过的时候别对方叫住了。

        “您好，您就是路老师？”

        “额，”左文愣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是，路修远是左文的笔名，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叫自己路老师实在别扭极了，只是继续解释道：“那是我的笔名，我真名叫左文。”

        “哦，”对方倒是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左文会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我叫程龚。”

        “这名字真不错。”左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后见对方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好，左文觉得自己可能刚刚的话出口太快了，相比曾经有不少人调侃过程龚的名字，静默了一会对方突然吐出了一句毫无关系的一句话。

        “我以前叫龚程。”

        额，这次左文没有接话，实在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方继续说道：“龙共龚，禾苗程。”

        左文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对方说完后也轻笑了一声，身后的助理看见程龚笑了倒是十分意外，也不知道程龚是哪里看出来自己十分疲惫的，让助理直接将车开到了酒店。

        “谢谢你一听到的我的请求就过来了，更谢谢你这么快就来了，虽然只是交谈了几句，但是我今天的心情很不错。”程龚的如自己所说此刻的脸上挂着浅笑，不过眼底还是可见的青黑。

        左文突然有些心虚，自己并不是因为对方的恳求才来的，只是为了逃离上海，逃离程野，这不过是一个契机，不过这些左文都没说，也没什么必要。

        对方不过是个病弱的青年因为缠绵病榻看了自己的小说，觉得受到了鼓舞，想在出国看病前见一面左文，左文倒是没觉得麻烦，只是怕见面后对方觉得自己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反而影响了病情。

        “不用谢，祝你早日康复。”左文这句话说得极真诚，确实也是发自肺腑的，程龚消瘦的脸颊，在左文眼里就是一个受到病痛折磨的青年才俊。

        “谢谢，我相信会的，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会，晚上可以请你共进晚餐吗？”程龚刚说完眉毛就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手指紧紧的捏着车坐垫，手背上的青筋狠狠的凸了出来，很快脸上额头上的汗已经凝聚成了小水珠。

        “你没事吧？”左文被程龚这样子吓了一跳，对方明显在忍耐着强烈的痛楚。

        坐在前面的助理马上也发现了不对劲，很快找出来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倒出药丸来给程龚，程龚服下药之后症状好了许多，但是左文看得出来对方还是有些难受的。

        “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你想聊天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左文说完就跟程龚道了别，程龚却说什么要助理带着左文办理入住，左文再三推脱对方也丝毫不松口。

        没办法左文只是答应了，秉着速战速决不耽误程龚回医院的原则，左文脚步都比往常快了一些，很快一切办理好了，左文进门放下行李箱直接躺在了床上，真的是老了，没想到熬个夜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走路都觉得两只脚飘得厉害。

        朦朦胧胧左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又开始响了，左文一看是姜民的来电，左文没接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

        晚上是程龚的助理来接左文的，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素菜馆，程龚不好意思的冲着左文表示歉意，“我的身体不好不能接受油烟。”

        “没事。”吃什么都无所谓，左文本来会见程龚不过是因为想躲避程野。

        左文觉得跟程龚相处起来还挺尴尬的，甚至觉得程龚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书粉，主要是因为有程野这个狂热的粉丝作参考，程龚表现的实在太冷淡了，两人这里聊一句那里聊一句，都没找到合适的话题，饭桌上的气氛也是冷冷的。

        “不管怎么说，你能过来真的谢谢你。”眼见天色不早了，程龚还是跟左文道了谢，“我明天下去的飞机，你上午能来医院送送我吗？我叫助理来接你。”程龚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但是精神确实比早上好了许多。

        “好。”反正也没什么事，左文也就答应了。

        程龚准备起身的时候，助理上前还没扶到程龚，被程龚的眼神示意退下去了，程龚自己撑起桌子站了起来，左文不知道程龚怎么突然搞这一处，直到程龚笔直的站在左文的面前，左文才发现眼前这个气色不怎么好脸颊削瘦的青年比自己还高一点，程龚站好之后冲着左文笑了一下，程龚难得露出自信的笑容。

        左文也为程龚感到高兴，见程龚冲着自己张开了臂膀，上前拥抱了程龚一下，在左文看来现在的程龚过才像是活的，左文轻轻拍了拍程龚的肩膀，鼓励的说道：“一定会好的。”

        “谢谢。”

        左文刚松开程龚的肩膀，程龚瞬间站不住了，左文赶紧上前去拉，程龚虽然很是消瘦但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左文被带的差点跟着摔倒了，左文为了避免程龚摔倒抱着他的腰身往后仰，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左文身上，左文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半个身体直接撞在了后面的座椅上，左边整个手臂手都碰麻了。

        助理很快上前扶住了程龚将人扶着坐上了轮椅，“真是不是意思。”刚刚的意气风发顺便烟消云散了，程龚无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没事，我也没撞多严重，现在的医学科技这么发达，你一定会好的。”左文活动了一下撞的发麻的肩膀，一抬胳膊这才发现腕表镜面被撞裂了，眼看就要碎裂开来了，应该是刚刚撞在木椅角上了。

        左文将手表取下来放在手掌看了看，不仅镜面裂开了，里面的指针也停止了移动，这块表也陪伴了自己将近十年了，左文还是有些不舍的，想想，其实这些都是过去式了，人还是应该往前看，程龚看出来左文脸上不舍的神情，仔细看了看左文手中的表，“真的抱歉，这块表现在应该已经停产了，我帮忙联系找人送去修一下。”

        “不用了，”左文摇了摇头，“已经戴了很久了，是应该换一块了。”呼了一口气，左文直接将手表扔进了餐桌旁的垃圾桶里。

        左文没让程龚的助理送自己回酒店表示自己想在附近转转，左文还是第一次来北京，左文很少出远门主要觉得现在科技发达什么都可以在网上看，最重要的左文一个人实在懒得出门，一个人不管身处何地吃什么美食都是一样的感觉。

        左文根本不知道这里哪里是哪里，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着，越走越偏，左文没想到这个胡同里面的人这么多，也不知道大家排队在买什么，老远就看见一个红色的小吃车，左文本来想上去看看的，“不好意思帅哥排一下队。”旁边一位大妈看着往前凑的左文很是不悦，但是说话间语气还算客气。

        “不好意思，前面是卖什么的？”左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只是想看看，并没有插队的意思。

        大妈见左文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将左文往身后拉，“来旅游的吧，小伙子运气真好，前边王大爷做的炸酱面那是一绝，这方圆几十里都没他做的味道地道，你好好在这排队，一会尝尝。”

        左文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已经开始排起队来了，没多久左文就看见面前一个年纪很大的老爷爷在面上撒花生米，看了眼左文，“小伙子葱花、辣椒、香菜要不要？”

        “葱花要的，其他不要。”左文看着老爷爷布满皱纹的双手出乎意料的动作很是迅速，很快一碗面递到了左文面前，简单的纸盒装的，老爷爷递给左文一双一次性筷子，左文付了钱随意找了在附近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长椅旁边有个银杏树，看样子最少也有上百年了，听来拍照的游客交谈左文才知道这棵树已经两百七十多年了。

        树枝应该是经常被整修伸展的范围不是很广，但是树枝都往下面垂下来，左文坐在下面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树枝中，左文挺喜欢这个旧胡同的，把碗里的炸酱面拌了拌，左文夹了一筷子，味道很好吃，肉酱很香，10块钱一份面里面的肉粒还不少，花生被炸的酥脆黄瓜也很清爽，左文觉得这份面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吃。

        一份面很快就吃完了，左文擦了擦嘴唇，嘴里还残留着浓浓的肉酱味，左文站起来往外面走了一点，老爷爷还在乐呵呵的卖着炸酱面，一张脸饱经风霜的脸一笑皱纹全都堆在一起了，不过老爷子眼睛却散发着无限的光彩，左文看得出来老爷爷真的很喜欢做炸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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