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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传腓楼


几个戊边的逃卒混入了临安城中剽掠百姓,郡守虽然派人追捕,却未缴清。

        朝胜四十三年2月24日,张宗璞来信说,他要去六七十里外的城中。

        还提到清明时休沐,他要回来祭祖。

        杜良玉去张府问过裴端卿生病有没有好一些,却得知裴端卿已经不告而辞。杜良玉问了张伯他的住处,给他寄去了信。

        到了三月,宗璞寄来信说,恐怕这一次不能同去踏青了,那边的事情紧急。

        古人总言:“咫尺却也是天涯之远。”如今欢乐也不过是前两日的事情,今日就已经各自在东西南北一边了。

        清明那日,宗璞匆匆而归,祭祖后,又匆匆而去。后来来信,说想要吃东边竹林里的新笋,杜良玉写信笑他,“为何不回来,以解相思?”

        麦子一收完那今天,裴端卿回信,说家中有人病重,来不及告辞。秋围时定向他赔罪。还问他,是否想去京城。

        六月,天公不作美,总是阴晴不定。但好处是,林间会因为雨水而冒出些菌类出来。

        这时候,张宗璞寄信,说:“想念草菌肘鸡。”

        他刚想要回信,又紧接着第二封信寄来,说:“今年郡中收成很好,圣人破格减免了郡守的任期,他因为前面有除贼之功,也在此行列。安顿好之后,再给他写信,切勿挂念!

        杜良玉刚想和他说,青云直上好高风亮景,却发现信不知道寄去哪里!只好搁置在书案上。

        到了中旬,他二叔又来了一次,也是来催他奋发有为,参加秋试。还把往年考题和今年热议的事件作为生辰礼送与他。

        生辰那日,芜娘给他做了碗草菌肘花鸡。

        快到月底那时,差不多二十五六日裴端卿也给他寄来东西,夹带的书信说,“不知道你确切的生辰,加之路途颠簸,生辰礼只能晚一些。

        杜良玉打开,是把作功讲究,十分精巧的伞,伞面一贯是裴端卿提字的风格,是陶翁诗。

        里面又附带了一封信,说:“近来天气多变化,不知南边如何?寄此伞,愿七月与君同游。”

        既然,裴端卿籍贯此地,那么想必是要回来参加秋围的,这样算来,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想来,他回信,人也收不到。

        七月初三,裴端卿如信中所写的那样借住张府,他这次带得齐全,还带了个书童,叫相时,木目相,日寸时。听说,还有两位同籍的考生。

        初四,在镇中最大的酒楼——传腓楼设宴。

        这楼一向阔气,属于开张吃半年,然后半年不开张的风范。

        相时十四五的年纪,人很清圆,可能是年纪小的原因,足比他矮了半个头,走路都很秀气,杜良玉不得不放慢脚步。

        到了门口,就堪堪倾身请他上二楼,说两位公子已经在那里了。

        随同裴端卿来的有两个人,一人回临安城,另一人叫李想,听说家境殷实,未来过南头城,所以打算来看一看这的民风。

        二楼二间开门去,穿过屏风,他们就坐在那里。

        杜良玉看那位李想,身高八尺,头扁肚圆,华服锦缎。配上他那大了人一号的帽子,活像个乡绅。

        走近细看,浓眉厚鼻,看向他时,李想扭嘴,“这就是你的那位好友?”

        他高亢的语气富有敲击闷鼓一样的厚重力。杜良玉好好审视自己,应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也是今年的考生?”

        “不是考生。”裴端卿穿着银白袍,袖口的滚边用的是墨线。

        少年人的身高总是一眼一截。他们不过四五月没见,裴端卿却突然与他平齐,连眉眼都浓重。

        他已然随着李想站起来了,手持乌木扇,神情上有些错愕,就像没有没有准备好一样。

        “家中略有薄田,耕田以生生之资。”杜良玉朝李想坐辑。

        文人总是少不了酸腐味,那李想是个中翘楚。

        “我还以为裴兄交的都是些名贵显士,看来也不尽然。”

        裴端卿面色有些不好起来,难道他与这个李想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

        “一介布衣,不知道李兄是否介意!”如果不对,他大可以离开。

        裴端卿也开始把矛头指向了李想,只见他说:“学识气度都是胸中所有,名士哪里能一见便识。”

        李想一屁股坐下,显然也不太高兴。挥挥手,“坐坐坐,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还能让人说完欺负人不成!”

        也是,如今在盛世,讲得也自然会跟身份地位挂上钩,身上如果没有点名气,就跟脚上穿着华鞋,脱了靴子就从鞋袜中看见脚指头;金玉象牙碗,能装的也就是剩饭剩菜;坐着高大的香车宝马,走出来的却是衣衫褴褛的乞丐。

        于人耻笑,于已又羞辱。这样浮躁的风气让人心都容易趋向功利那面,破扫帚如何,也应当有人爱惜才是。

        三人坐下,相时就有条不絮地让侍者上菜,足有七八个,除了两个稍微清淡的酸萝卜和煲鸡汤外,都加了辣,看得出,李想是个无辣不欢的。

        到了裴端卿,一贯都是儒生那套食无求饱,居无求安,随时都可以去济世的样子。

        菜上完后,李想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你们还想吃啥子?”

        裴端卿不说话,杜良玉只好回,“菜已经够多了,不如让相时一起,以免浪费。”

        相时听后有些感激,李想却不以为然,“又不是我的书童,由裴持美来决定。”

        杜良玉也觉得自己方才多管闲事了。

        最后,给相时加了副碗筷和把椅子。

        李想点地本来就辣,这会吃到一半,他们都热得受不了,李想起身要去开窗。

        窗子是开了,但人却没有回来。杜裴看过去的时候,李想半伸着身子,趴在窗子那边。

        “怎么了?”

        “下头有人。”

        “有人?”这间厢房的位置,下面就挨着下厨房,又是白天,正常营生,有什么好奇怪的?

        杜良玉拉起裴端卿往窗子边走。下头确实有人,看样子是一挑菜老农和传腓楼的伙计。

        老农推桑着把菜给伙计,活计说什么也不接,面上带有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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