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反驳
谯辞看着人推开门走进病房去，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刚刚的正事了，他是要给那小嗤妖通通信，以免一会儿谭梓瑞看出端倪来，被刺激到。
不过人已经走了，那还是算了吧，随机应变就行。
“老大，你这是变性了？”戚娜看着谯辞的一系列操作，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们老大什么时候这么爱调戏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啦？
谯辞回头盯她一眼：“我没去过泰国。”说了这么一句话。
戚娜还有些不理解，但转头一想，结合到自己刚刚的话，她才发现谯辞又不好好回答问题了，真是的！总爱模糊概念！
而进了病房后，谯辞才懂得他刚刚的想法也的确多余，谭梓瑞躺床上后，就只是时不时地跟苏幕遮说会儿话，连最基本的问他们三个人的名字都没有，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他连苏幕遮的名字都没有记着。
“你说你是于飞乐的朋友？那我那位好知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苏幕遮听闻愣了一瞬，好知己又是什么？人类的一种关系吗？
“他在外地办事情，不过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事，他让我先照顾好你，等他回来再说。”他耐心地解释着。
“那得什么时候去了。”他似是在问苏幕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于飞乐和他还挺有缘分的，他们是在一家宠物医院里遇见的，当时于飞乐捡到一只流浪猫，送去检查、安顿，而谭梓瑞那时刚好被公司开除，被朋友疏远，所以他想去买只猫来陪伴自己。
他们在前台遇见，谭梓瑞就被那只小流浪猫吸引住视线了，和他真像，他居然能在这只流浪猫身上感受到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聊了几句后，谭梓瑞决定要养这只流浪猫了，而于飞乐是送来流浪猫的人，也得时不时来宠物医院看看。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聊上了，而且他们的共同话题还挺多，不同的想法也能包容和理解，谭梓瑞觉得这真是老天送他的最好的缘分。所以他对于飞乐坦白了，说自己有艾滋，至于于飞乐想不想和他做朋友，这都是他的权力。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于飞乐并没有什么不太好的眼光，而是告诉他，反正谭梓瑞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他们又接触不到，所以他也没什么关系，好不容易有个聊得来的人，总不能就这么断了吧。
所以他们成为了情投意合的好知己。
后来出事以后，那只猫被送去了宠物店里，他也和于飞乐断了联系。只是没想到他那好知己还是知道他的具体位置，还让人来看着自己了。
他虚弱地笑笑，感觉有些悲哀，也不知道再遇见于飞乐的时候他能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了。
苏幕遮看着他寂寞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带着些许难受，他觉得这个人不应该躺在病床上受苦，他应该是努力向前走着的，发着光的，而不是这幅灰败的模样。
“你还好吧？”他不确定地问了问，表情还有些难过。
谭梓瑞看见他关切的模样，自嘲地笑了声，“你不用这幅表情，我挺好的，只是身体弱，再加上……”他顿了顿，沉默不语地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又说，“也没什么。”
谯辞他们三人进来后就站在窗边，一直听着他们俩说话，戚娜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想回两句。她来之前了解过这人的基本资料，自然也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言论，她就搞不懂了。
“我说这位哥哥呀，你为什么不替自己反驳一句呢？就任凭他们那么说你？我看那架势，是巴不得你死呢。”她表情嚣张，靠在墙边说。
只不过谭梓瑞还没有回答，段文龙就先开口，“反驳也得要有技巧的反驳吧？他要是直接上微博发声明，指不定被别人骂的更惨。”
谭梓瑞听闻情绪果然更低落了，“他说的对，我不能去反驳啊，我承受不了那个后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说完捂了下脸，苏幕遮看到似乎还有泪流过他的指缝。
他无措地看了一眼谯辞，收到他的目光，谯辞不解地挑了挑眉，这小嗤妖看他干嘛？人又不是他惹哭的。
他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苏幕遮抿了抿唇，眉头一皱，这能怎么办？
他想着，突然站了起来，把谯辞拉到走廊去，开口就问，“你们人类对于这种……”他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叫什么，“网络暴力，都没有解决方法的吗？”
“你想要怎么解决方法？”谯辞靠着墙，神情淡淡，很平静地问他。
“那就不能……嗯——打官司吗？”他想了想，疑惑地问。
谯辞听言愣了愣，随即蓦地嗤笑一声，“打官司？你告诉我被告是谁？难道是一群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网友？还是你觉得谁会为了这一个人去得罪那大部分人？”
“你不会吗？”苏幕遮认真地看着他。
谯辞看到他的神情茫然片刻，突然失笑起来，“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你倒是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会呢？”
“你是个好人啊。”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谯辞无语极了，他们才认识多久？这小嗤妖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了，现在的好人卡都已经这么廉价了？
“你从哪个方面能看出来我是个好人的？”
“你要保护谭梓瑞啊，你在帮他的，你可以……”
“行了，别讲了，请你记住小嗤妖，我是绝对不会过多的去关注他的。”谯辞冷着脸凑近他说，然后离开了，他是来杀妖的，不是来救人的，他又不是什么救世主，有能力让网上那些人立刻闭嘴。
苏幕遮还有些落寞，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操之过急了，谯辞也只是个普通人，不应该被牵涉其中。网络上那群人比他们凶残派的嗤妖都还恐怖，指不定会把他怎样抽筋剥皮呢。
他叹了口气，难道就只能这样子了嘛？他觉得好不甘心啊，明明不是谭梓瑞的错，可承受这份痛苦的人却只有他。
之后几天，苏幕遮一直守在医院，但谭梓瑞和他一直保持着距离，不让他靠近。谯辞他们轮番守夜，也不怎么进病房去和他们俩说话。
只是谯辞一直都没再和苏幕遮说过话了，似乎没把之前在走廊上说的话放在心里，也不认识他了。
苏幕遮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但谯辞似乎有意在避开他，让他好生无奈。
这天，谭梓瑞睡着了，苏幕遮便想出去透透气，这是他守在这里的第五天了，这五天里他就像是个生活在原始社会的人，外面的消息一点都没透进来。
因为谭梓瑞的原因，他都不怎么在他面前玩手机，就和他聊天、说话，缓和他的情绪。
下楼去到一层，他看到了守在这里的段文龙，他还在吃盒饭。
这三人里，他最先认识的是谯辞，可最熟的却是戚娜，段文龙倒像是个小透明，也不怎么说话。
看到他，段文龙点了个头，也算是打了个招呼了，苏幕遮是有意想要和他交谈的，因为他想找谯辞，他总觉得过意不去。
“呃，那个，你一直在这守着吗？”他话不怎么自然，有些生硬。
段文龙倒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搭话，但他一想到老大最近的表现，有些希望他是如自己想的那般来问情况的。
“对啊，怎么了吗？”
“也没……我……你知道谯辞在哪吗？”他忸怩不安，有些语无伦次。
段文龙心想还好是这样的，刚想要说点什么，却看见了某个人于是话一转，“你找我们老大干什么啊？”
苏幕遮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讲，“我……我我……算了，不用了，谢谢啊。”挣扎了一会儿，他就不打算找了，转身想走，却猛地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谯辞。
段文龙拿紧了盒饭，他本来是想很潇洒的说一句“他就在你身后”的，不按套路出牌啊这美人。
谯辞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也不和他打招呼，只是叮嘱了段文龙一句，“这几天盯紧点儿，那些凶残派的应该快要来了。”
“好的老大。”
谯辞说完就走了，仿佛把苏幕遮当空气，苏幕遮也确实愣着没有反应。
段文龙催了一句，“你不是要找老大嘛？不追？”
他才马上回神向那个身影追过去。
“谯辞，你等等，谯辞！”在花园的小路上，苏幕遮喊着前面那人，不过他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停都没停一步，只是步子放慢了一点。
苏幕遮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角，弯着腰喘着粗气，谯辞感受到他的动作就停下来了，生怕一会儿扯到这小嗤妖。
不过他还是没搞明白，这小嗤妖是看不懂形势吗？！还要找他？他确实是故意避开他，把他当成陌生人，那是因为过不了多久他们之间就什么关系都没了，他不需要去维持这种短暂性的关系。
所以这小嗤妖完全没必要来找他聊聊，毕竟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他早就忘了之前在走廊的事情了，这都过了多久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他喘着气埋怨谯辞。
谯辞听闻莫名其妙起来，他都刻意放慢步子了还快？
不对，他干嘛要照顾这小嗤妖的情绪？
“啧，你有事啊？”他表情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
苏幕遮稍稍平稳了呼吸，直起身子松开了衣角，谯辞依旧只穿了件卫衣，那一角被他捏的有点皱巴。
“我们聊聊呗，上次那事儿是我太急了，我就有点不甘心，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语气都放软了些，声音糯糯的，想跟他道歉。
谯辞听着他软乎乎的语气就牙疼，妈的，那么可爱干什么？
“你声音怎么就那么软呢？”叫点别的是不是更软？后面这句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无声的在心里憋着，然后舔了舔嘴唇。
“啊？”苏幕遮疑惑地望向他。
“没什么。”他说完就往前面走了，依旧还是那副冷漠慵懒的模样。
“诶？那你还生气嘛？不要不理我啊。”苏幕遮赶紧跟上他。
谯辞听言回头望着他，慵懒的眸子突然化开，眼波流转了一瞬，嘴角带着笑意，“我有生气吗？你那么在乎我？”
“没有生气，那就好。”苏幕遮被他眼神盯着不太好意思，低了下头。
谯辞看着他有些泛红的脸蛋，滚动了一下喉结，“小嗤妖啊，你不要招我行不行，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保证我能忍得住。”
他假装很凶狠地望着眼前这只小嗤妖，想让他知难而退，可苏幕遮并不懂得他是什么意思，反而疑惑，“我又没有招惹你，你不想忍就不忍呗，关我什么事啊？”
谯辞愣怔着，突然笑出了声，该说这小嗤妖是天真还是好骗呢？不忍？他要是不忍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毕竟从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可爱开始，他就不太正常了。
这种想把人拐去床上的冲动他还是第一次有，若是别人还好说，可他看上的小嗤妖太单纯了，禁不住他的撩拨，所以他就必须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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