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子的争议
第一次参加机构的模拟考，答雅认真复习了两轮，出来的成绩还能看。
除了物理瘸腿没有及格，其他科目成绩都能挤进机构中游。
尤其是偏文科的科目，答雅记忆力奇佳，背台词背书都很快，历史政治都拿了八十往上。
模考结束选科目的时候，答雅按自己的情况果断选了文。
因为机构的模考难度高于高考，能及格，艺考问题就基本不大，是以机构老师对答雅说，这个复习成果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回家可以过个安心的年。
从机构走出来，答雅心情颇佳，难得奖励了自己一杯罪恶的高糖奶茶。
回大泽乡的高铁上，广告位屏幕滚动播放着《山河表里》的概念海报，她这才知道这剧播了。
资方看好、粉丝关注、万众瞩目的开年大剧，结结实实迎来了开门红。
网上讨论度话题度一路走高，断层第一不说，连大泽乡的乡里乡亲们都蹲守在电视机前看。
有的叔叔阿姨入戏太深，剧情又有些烧脑，连连请答雅帮着讲讲，答雅也就跟着追完了全剧。
她现在看戏已经不完全是观众的心态了，还是觉得这剧拍得是真好——服化道考究，全员演技在线，剧本扎实，摄影剪辑不拖沓，火的理所当然。
唯一的争议点是娄靖宇。
这是他考上中戏后拍的第一部剧，中途有营销号爆出他长期请假缺课泡剧组的新闻，网上很是热闹了一番。
开始是有人骂他不好好沉淀，考上了就飘，功利心强，浪费学位。
就有粉丝晒出娄靖宇的日程表，说弟弟上学期间已经推掉了所有的商务活动，连红毯和剧组访谈都是挑着参加，有作品才有曝光，跟那些热搜包年常客不一样，黑子们没必要尬黑。
至于请假拍摄《山河表里》？
拜托，人家中戏系主任接受采访都说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支持弟弟将理论用于实践。
真不懂网络警察操的哪门子闲心，管得比太平洋还宽，可千万别是自家哥哥姐姐不努力，轮不上这种好饼，只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轮不上这种资源的艺人可太多了，这一下犯了众怒。
各家粉丝开始合力对娄靖宇的背景开嘲，骂他资源咖、太子党，背靠牛爹好乘凉。
原话大概是，那么多天材地宝妙药灵丹砸下去，真是人形立牌都能砸出个洗精伐髓天纵奇才的效果，有什么可吹的？
资源咖，娄靖宇的粉丝最听不得这三个字。
他们生气，他们心疼，他们敲着键盘维护自家弟弟。
难道一个人出身好还是原罪？
凭什么要因为这个否定他的一切？
他的表现难道不是水准之上？
只要不是德不配位，难道做到好的就不能夸？
难道《山河表里》破三年收视纪录，论功行赏还轮不着主演？
但粉丝之外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你跟我说娄靖宇演的好？台词强？很努力？
对啊我不否认，但这不是应该的吗？
何况他演的虽然不错，能好过同剧组下凡拍剧的影帝影后？
不能吧？那我们骂他是《山河表里》演技盆地，骂错了吗？
你粉丝又说拿娄靖宇十七岁的演技跟人大前辈比不公平。
那他十七岁凭什么跟大前辈同咖双男主吧？
凭什么跟大前辈拿着差不多的片酬吧？
人影帝影后凭实绩凭奖项得到的角色，你娄靖宇靠爹得。
那这凭什么不能比啊？
你娄靖宇还能吃了糖衣，炮弹打回去啊？
想得倒挺美，活在梦里吧！
剧播了多久，网上就吵了多久，反正涉及到娄靖宇的，向来是腥风血雨。
吵到江答雅这么不关注八卦新闻的人，都对这场骂战的双方论点如数家珍。
那娄靖宇的表现怎么样呢？
公平的说，是放在任何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都会被夸天赋异禀、下一站影帝、卧槽牛逼的水平。
偏偏他是娄靖宇。
因为他是娄靖宇，所以这很正常，这很应该，这还不够。
江答雅简单代入了一下自己，都感觉快被这种期待碾碎了。
答雅在叔叔婶婶家过了一个好年，大扫除、贴春联、齐守岁、逛庙会
回家真好，北京的劳碌和冷气，一下就在这个暖洋洋的年里散了，家又给她充满了电。
年初六，她帮着叔叔杀鸡，一刀就把满院子乱窜的鸡给放了血。
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小板凳上给用热水烫着的鸡拔毛。
师兄见她一手血啊毛啊的，主动帮她拿着手机，放她耳边。
答雅叮嘱，“拿稳了，千万别掉水里！”
然后才喜气洋洋地问那头，“新年快乐！您是哪位？”
“江答雅？”
“对，我是！”
“我这有个戏，有人跟我推荐了你，你什么时候来试？”
有戏？难道是江伦给她找的群演？
答雅手上不停，继续拔着鸡毛，嘴里应答，“啊，有戏啊，好的呀好的呀，我十六就回北京，到时候再跟您联系成吗？”
“十六晚了，你尽量这两天就来吧。”
答雅皱起眉，这人谁啊，说话还挺不客气，颐指气使的。
她有些抗拒，难得回家一趟，能多待几天是几天呢。
“这样啊，那我再看看吧。”答雅答道，“您还有事儿吗？”
对面似乎没遇见过这样的，不知怎么陷入了沉默。
“喂？喂？您那边听得见吗？”答雅试探着叫了几声。
“小姑娘。”对面似乎无奈地笑了笑，“我叫项元凯，等你电话，到时候直接打这个手机。”
“好的，谢谢您。”
电话就这么挂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答雅把鸡处理好，洗干净手，拿起手机想保存号码时犯了难。
xiangyuankai
哪个xiang向项相？
哪个yuan元员圆原源？
哪个kai楷恺凯铠锴？
怎么会有人这样自报家门？
答雅直接输入“xiangyuankai”的拼音，没想到只输了“xiangyuank”，输入法就自动跳出了“项元凯”。
难道还是个名人？
她打开浏览器。
几秒后，答雅倒抽一口冷气。
冷静，冷静。
冷静下来一想，这事儿有点像诈骗。
答雅马上发了条信息给江伦，“江哥，你这几天给我推戏了？”
那头回的很快。
“没有，大多数剧组都过年呢。怎么了？”
答雅手指有点不听使唤，“项导刚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跟他推荐我去试戏。”
江伦看见这条信息，也倒吸一口冷气，电话立刻就打了进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发涩，“项导？项元凯项导？谁给你牵的线？”
“我真不知道。”答雅把整个经过告诉江伦。
“所以，项元凯项导亲自打电话邀请你试戏，结果你当时在杀鸡，还说你要考虑考虑？”
江伦觉得这世界疯了，真是一个好年——这tm什么魔幻开局！
答雅自知理亏，唯唯诺诺，“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回个电话问清楚？”
“快点！都过去小一个钟头了！错过了这次你哭塌长城也没用！”江伦飞快挂了电话。
答雅再给项导拨号，在“嘟——嘟——”声中提心吊胆，好在电话很快通了。
“喂。”那边的电话背景音有些嘈杂。
“项项导，实在不好意思，我是江答雅。我我，您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您要找我试戏？我？真的是我？”
项元凯笑，“你们是叫六叔吧？他之前给我发了个视频，怎么，没事先跟你打个招呼？”
“六叔？什么视频？他没跟我说啊。”答雅懵了，她跟六叔不算特别熟悉，小维的戏份早就结束了很久，她杀青后也没再私下联系过他。
“六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项元凯抽了口烟，“没事儿，他发了个你打戏的片段给我看。我看了觉得有点儿意思——你现在有空了？”
“有！非常有！我最快今晚十一点就能回北京！”
项元凯乐了，“不是十六才回来？”
答雅大囧，“项导快别取笑我了”
“那行，来吧。”
来吧。
答雅挂了项导电话，马上拨通了六叔的，“六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六叔似乎在打麻将，“碰！”
“六叔，谢谢你。”
“谢什么？”
“刚项导让我去试戏了，我才知道您跟他推荐了我。您，您真是我的贵人。”
答雅有些想哭，她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身边总有这么多帮她的人。
她总是懊恼自己嘴笨，别人提携她，她怎么除了谢谢什么都不会说？
既死脑筋又不会来事儿，交际手腕样样不行。
年轻人很难意识到，不需要你舌灿莲花、虚伪圆滑，诚挚、热爱、潜力、用功这些老祖宗说了一百遍的，恰恰才是最能打动“贵人”的东西。
“谢个屁！试戏又不是演上了。”六叔在那头说，“要谢就谢同行衬托，二十多年前，你这花拳绣腿的，也就是个不算丢人的水平，放这几年才能当盘菜。”
他想象着小姑娘满脸不可置信被馅饼砸中的样子，觉得有意思，恐吓她，“好好试，别丢老子的人！”，然后乐不可支的挂了电话。
嘿！老子这双招子，真是什么时候都没走过眼！
太有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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