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吊唁
孙府。
孙家小少爷孙立雄正与小妾调笑，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孙立雄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自有小厮跑出去问个究竟。
片刻后，那小厮跑回来，回禀道：“少爷，二少爷没了。
据说是从邻县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僵尸。
为防止尸毒泛滥，尸身已经火化了。
刚才乌有县衙门派人把骨灰送回来了。”
“谁？我那便宜二哥？这倒霉催的。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虽然他是个妾生的，但怎么说名义上也是我哥哥。
跟管家说一声，该怎么操办怎么操办。
虽然父亲和大哥都不在家，但该有的都别落下。”
孙立雄骂骂咧咧的。
“哦，对了，另外找个小院停灵，离远点。谁知道尸毒火化后散没散啊。晦气。”
“还有，派人去州里给我父亲和大哥送信，问他们回不回来。”
具体事务自有管家孙武在张罗，孙立雄插不上手，也没兴趣参合这事，交代几句后，就拍拍屁股跑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孙武一边指挥人搭灵堂，停灵，各种布置，一边派人去清风观请人来为二少爷来生打醮祈福。
清风观。
微风正和清尘商量如何配合白莲教的莲台上师扬名，忽听到孙家派人来请做法事，而且说孙二少爷是僵尸杀死的。
微风和清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谓的僵尸是什么东西，别人不清楚，两人还不清楚吗？
这孙二少爷摆明了是被人害死的，栽赃在僵尸头上。
孙家的家主孙荫祖和长子孙立威都是白莲教内的中坚力量，也是未来起事时最重要的军力依仗。
但孙家除了管家孙武外，其他人可是不知道。
最糟糕的是，现在白莲教在运作莲台上师的事情，计划之中绕不开僵尸。
所以虽然孙荫祖和微风道长都知道这僵尸是假的，孙立功是被人为害死的，也不能承认，只能打碎门牙和血吞，把这事给认了。
微风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一众道士前往孙府，给孙立功打醮祈福。
孙家在别院搭的灵堂，孙二少爷没有子嗣，是二少夫人在堂前答礼。
孙武在灵堂附近选了个空旷之地，给微风道长等人打醮用。
微风让清尘负责代领众人，自己则对孙武使了个眼色，孙武会意，往僻静处走去。
微风跟在孙武身后，来到后院。
“孙管家可知，是何人做的？”
孙武阴沉着脸，道：“还不清楚，但知县胡卢应该知道。骨灰是县衙送回来的，绕不过他。”
又是胡卢，总给自己找麻烦。
微风一皱眉，问：“会不会是他做的？”
孙武摇摇头，道：“他手中没人，就算要杀人，那些衙役也未必听他的。”
“那就是其他几家中人做的了。你觉得是哪家？”
“我让人打听过了，最早发现尸体的是李捕快的人。可能是李家做的。”
微风点头道：“因为灵隐庙的事情，李靖宇和胡卢打的火热，愿意为他遮拦也很合情合理。”
他略一犹豫，又道：“不过问题在于，杀人总有动机，李家杀二少爷做甚？”
孙武困惑的摇摇头，道：“这我也没想明白。二少爷就是个纨绔子弟，咱们的事情都没告诉过他。二少爷就算再愚蠢，也不会去招惹李靖宇啊。”
微风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李家少爷。那也是个纨绔子弟，两人因小事发生冲突，一时失手误杀也是可能的。”
孙武犹豫了一下，道：“据我所知，李元白一直在州城读书，不曾回来。我让人去州城打探一下吧，看看今日李元白有没有离开州城。”
微风补充道：“最好把其他几家年轻一辈人的行踪都调查一下，也未必就一定是李家所为。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州城那边的力量。”
孙武有几分意动，但最终还是摇摇头，道：“现在计划已经开始了，为了一个妾生的纨绔子弟，不值得。一切以大事为重。”
两人匆匆交流了几句，就又回到前面，各自忙碌。
孙家二少爷没了，各家也都派了管家前来吊唁。
人来人往，孙武必须面面俱到，不能怠慢任何来宾。
赵家来的是大管家赵读书。
虽然赵读书也不清楚孙儿少爷之死和自家少爷有关，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很多事情真的不需要告知。
在孙家少爷死掉的这个节骨眼上，自家老爷对少爷下了禁足令，他就能猜到一二真相了。
他一边和孙武客套，一边仔细观察孙武对自己的态度。
如果孙家知道孙二少爷之死和自家有关，必定能在言谈举止之间有所发现。
一番礼仪流程走下来，赵读书心里放心不少。
看样子，至少目前，孙家还没发现赵家人才是凶手。
胡知县反应还真够快的，僵尸杀人这理由还真好用。
赵读书谢绝了之后的宴席，回去向自家老爷复命去了。
赵安邦详细的问过赵读书在孙府的所见所闻，两人又仔细推敲了半天，才终于放下心来。
过了两天，孙家大少爷孙立威回来了。与此同时，孙武也把各家年轻一辈这几天的行止调查清楚了。
但四家的子嗣非常多，大部分都是纨绔子弟，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惹是生非。
所以有嫌疑的年轻人四家都有，没法判断究竟是谁干的。
“也就是说，还只能从县衙着手了？”
“不错，大少爷。知县胡卢是个贪官，只要银子给够，他帮别家欺瞒我们也很正常。”
孙立威端着茶杯，沉吟道：“你确定是其他三家的人做的？会不会是针对我们孙家来的。”
孙武摇摇头，道：“不太可能，普通人可使不动胡知县。”
“那能从胡卢那里买到消息吗？”
孙武迟疑了一下，道：“我可以去试试，但胡卢既然收了凶手的银子，未必肯卖消息给我们。否则岂不是两家都得罪了？”
“那从李捕头或仵作那里能弄到消息吗？”
“如果是我，也只会和胡知县单独联系，不会暴露到别人眼中。否则咱们孙家在县衙也不是没安插人，怎会半点消息没有？”
孙立威深吸一口气，目漏凶光，道：“尽力查一下吧，如果实在查不到，就算了。等咱们起事后，把这三家都杀个干净，自然就把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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