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回到家之后，墨月在玄关处换鞋，林舒羽正端饭菜上桌。简单的几样小菜，飘出家常的香味。林舒羽边进出厨房，边问：“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墨月脱下休闲西装的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走到饭桌旁，应道：“今天没什么任务。我爸呢？”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墨靖刚刚下班到家。墨月看到他，也不打招呼，直截了当地发问：“你们那个针对异能行者研发的新型武器，进度怎么样了？是盟主叫我问的。”末了还要补充一句，打消墨靖岔开话题的可能性。

        墨靖沉吟了一下，说道：“除了前段时间的资金投入问题之外，还要增加人才引进。我们可能缺少一个专门培训输送科研人才的体系。这样，晚点我给你打一份报告出来，你给盟主送过去。”

        “行。”墨月拉开椅子，大喇喇地坐下。

        “墨月，有五个字，我希望你记住。”墨靖却仍然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伴君如伴虎。”

        “……”墨月被噎了一下，随后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喜怒无常啊？”

        墨靖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告诉你，盟主的城府只会比我更深！”

        “呵呵。”

        这一次，林舒羽却难得地赞同了墨靖的话：“你爸说得没错，你自己要留个心眼。”

        “……哦。”这顿饭，墨月吃得闷闷不乐。其实她倒不是觉得灸舞没有深沉的城府，她只是不爽墨靖对她这么说，一下子把她和灸舞之间拉得很远，在中间划下了深深的鸿沟。

        墨月推开窗户，烦闷地倒在床上。一阵风灌进来，悬挂在阳台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手机屏幕亮起，她拿过来一看，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是灸舞。他拍了一张今天自己偶遇的路边的流浪猫，照片上有他喂食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棕色毛发的小猫乖顺地凑上前来。灸舞配字：它像不像我们以前在学校里一起撸过的猫？

        有一段时间，他们学校外面总是徘徊着一只似乎无主的小猫。他们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的毛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几乎立即就俘获了灸舞和墨月的爱心。他们开始定期投喂、照顾它，慢慢让它变得圆圆滚滚，起初的弱小、可怜又无助荡然无存。

        当然，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没有再看到过它了。

        墨月对着那条信息注视良久，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就算是伴虎好了，她也认了。

        -

        一个普通的工作日，灸舞未提前打声招呼，就来到了这一届铁克禁卫军的训练营，没有用易容。

        训练场此时没有在进行训练，年轻人们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热身。灸舞慢慢在场外踱着，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届新人的风貌。忽然，一个眉目端正的高个子少年出现在他身边，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你是哪个小队的，怎么不穿军服？你的编号是多少，我要扣分。”说着就拿出一个小本子，作势要记下。

        这是风纪委员吗？灸舞一拍脑袋，煞有介事道：“啊，我忘了。拜托你通融一次可以吗？”

        少年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请你告诉我编号，然后立刻回去穿上军服！”

        嘶，要被赶走了。灸舞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去，教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定睛一看，吓得飞了三魂七魄，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过来：“盟主，您今日怎么亲自来此视察，属下有失远迎！”随后又瞪向一旁傻了眼的少年：“你小子对盟主说了什么？”

        “不必在意。我今天只是随便来看看，你等会带着我四处转一圈就行。”灸舞微笑着安抚教官，又看向那个愣愣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回盟主，我、不，属下呼延觉罗·苍穹……”名叫苍穹的少年语带慌乱，自己管纪律的第一天，端的是一个铁面无私，怎么会这么倒霉？

        “你好，呼延苍穹。执行职责一丝不苟，你很不错。希望这一届毕业后，我能在禁卫军中看到你的身影。”原来是呼延觉罗。看来修他们家的人，还真是各有意思。

        得到灸舞鼓励的呼延苍穹极力控制自己溢于言表的激动，立正行了个军礼，跑去一旁开始训练。教官领着灸舞，在整个营里四处走着，时不时为灸舞讲解这里是什么项目，那里又是什么项目。他们路过一个馆，里面正要开始擒敌术的教学，灸舞走了进去，一时兴起，想为里面的学员指点一番。

        教官站在灸舞身边，宣布这是他请来的外援，为他们指点一节配合异能施展的擒敌课。起初，底下的人们都有些不相信，这个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娃娃脸的少年，年龄都没有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大吧！教官让他来指点他们？

        不过很快，他们就再无异议了。因为灸舞点了他们当中最强的几个人，上去与他对战。与其说是对战，不如说是单方面指点。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就算了，灸舞竟然能配合着他们的节奏，进退自如，一招一式都暗含着点出他们破绽的意思，让他们一个个下去之后仿佛顿悟，恨不得立马就回去苦心修炼，战斗力再提高一个台阶。到后来，几乎每个人都跃跃欲试，想跟灸舞打一场，再得到针对自己的指点。

        “这位长官，敢问您是何方神圣啊？”一节课下来，众人对灸舞佩服得五体投地，气氛也轻松活络了起来。其中就有那胆大跳脱者，高声喊出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

        “努力成为铁克禁卫军的一员吧，到时候，你就知道答案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灸舞摆摆手，径直离开，留下一片喧哗。

        “今天谢谢你抽空陪我走这一趟。”教官连忙表示这是自己的荣幸，灸舞又说：“这次我来，还想弄明白一个之前没来得及问清楚的事。上一届的战斗赛冠军，墨尔哲勒·月，她的体能训练的那一个d，究竟是怎么回事？”

        教官回忆了一下，道：“盟主，其实这整件事情是这样的……”还是避不开此问啊，看来某些人，是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倒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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