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追妻火葬场
又下雨了。
段芊澄侧躺在床上，愣怔地看着窗户上的雨点。
她讨厌下雨，每次下雨的日子只想躺在床上刷剧睡觉。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伸出手解锁屏幕发现是陌南给她发的语音。
还有傅靖的。
她敛眉删掉傅靖的消息，点进和陌南的聊天框。
点开语音，他清澈的声音倾泻而出：剧本不用急，一周内给我就可以了。
小伙子人还挺善良。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洗漱。虽然她有一颗想要咸鱼的心，但是打工人不容易啊，男主好说话，导演可不好说话。
简单洗漱后，她坐车到临城一中下车，下车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在校门口附近的包子店吃了个早饭，段芊澄慢悠悠的晃进学校。
此时正是学校早读的时候，一片朗朗读书声从教学楼那一片传来。
她脚步放慢，从花坛穿过时往班级里瞅了几眼，女孩子凑在一块挖耳朵，后排的男孩子困倦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班主任或者靠在班级门口的门框上，或者在班级里转着。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同一个学生时代啊。
“羡慕吗？我们可以溜进去听会课。”
忽然迟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段芊澄漫不经心地脚步一顿。
她收起脸上的表情，昨晚刚说过狠话，又做梦梦到他，少女时期的暗恋最近被唤醒，她现在着实有些不知道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你怎么在这里？学校的保安不拦你吗？”她冷冰冰的看着他。
所有的情绪都被段芊澄很好的掩藏在冷冰冰的表面下。
迟砚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笑了下：“我说是你们剧组的演员。”
段芊澄打量了他一眼，其实不工作的他的穿搭都比较少年，有些语塞，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还挺让人信服的。
“真不要脸，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十八。”
说完这句话后，段芊澄不再看他，加快脚步到剧组，她找到陌南把剧本递给他。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
陌南翻了两页，笑着对段芊澄说：“你整理的很详尽，谢谢。”
“应该的。”段芊澄客套了下。
陌南摸了摸下巴：“我这会没戏，要不你和我说说剧本吧。”
说到工作，段芊澄变得认真。
她想了想开口：“苏墨这个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是比较冷的那种，但是其实内心是一个比较有少年气的大男孩。他从小就比别人优秀，身份眼界能力会让他有一定的傲气。面对喜欢的女孩时，他是细心温柔的，而且他是个特别不经撩的人，被撩的过分会害羞的耳朵红透，然后和你假急，很可爱的。”
说完这句话，她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察觉到陌南意味不明的盯着她，她心里一惊，把迟砚的形象赶出脑海。
“谢谢，听段编这么一说，我觉得关于苏墨这个人的形象变得更立体了。”
他眉头一挑：“不过，感觉好像真有这么个人似的。”
段芊澄尴尬地笑笑：“怎么可能呢。”
她生硬的转移话题：“我昨天重新写笔记的时候，觉得其实你对这个人物的认识已经很深刻了，我就不再多说了，以免妨碍你对人物的理解。”
尬聊了两句后，段芊澄逮到机会溜之大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陌南给她的感觉怪怪的，想起来她听过的八卦，段芊澄决定还是对这个人敬而远之。
转过一个小坡，前面就是临城一中的桃花林。段芊澄脚步一顿，迟砚正靠在一旁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一阵微风拂过，桃花瓣悠悠的从树上飘落，最后擦着迟砚的脸滑落。
眼前的画面仿佛触动了记忆洪流的开关，高三的时候她有一段时间很焦虑，二模年纪排名掉了二三十名，最好生物发挥失常才考了七十分。
当时偌大的高中已经没有迟砚了，他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了b大，他在离她千里之外的北方。
谷雨桐知道她要强，放学时自己找理由走了，让她一个人悄悄消化。
段芊澄捏着试卷，本来想找一个僻静角落，结果七转八转转到了小湖那边。她坐在湖边，拿着碎石子打了半天水漂，等到坏情绪散的差不多了才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结果刚上去转过了一个小弯就看见迟砚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他身后有一颗野蛮生长的槐树，浓烈的槐花香激的段芊澄打了个喷嚏。
迟砚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偏头看她，正巧此时几片槐花瓣飘落，在他的鼻尖处短暂停留，然后落下。
“学妹，学长就是进来坐一会，别举报我可以吗？”
可能是有求于人，可能是当时迟砚还有几分少年心性，他罕见的微微露出了个笑容。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虽然当时不是春日，但是段芊澄清楚地听到自己本来就已经剧烈跳动的心，彻底融化在了春水里。
“甜橙？”见段芊澄长时间不说话，迟砚只能主动睁开眼睛，装作不经意遇见她。
“啊？”段芊澄还有些恍惚，听到迟砚叫她，下意识的回应了。
“好巧啊，又遇见了。”迟砚脸上笑着，内心小声逼逼，才不是巧遇，这是他花了经验解锁的高中剧情。
这么大手大脚的花经验值，他能预见不久他又要努力肝工作了。
不过看段芊澄的表情，就知道这剧情解锁的值。
他继续输出：“你现在应该没有事了吧，要不要去高三听课，找找青春的感觉。”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段芊澄知道这个中学高三是不需要穿校服的。
可能是内心关于年少慕艾的感情还没散去，段芊澄最后还是跟着他去了一个班级。
混进教学楼的时候，高三刚做完大课间操进来，一时间人头攒动。
段芊澄被挤得只能沿着墙壁慢慢往上挪，她正注意着脚下的楼梯，突然迟砚胳膊横在她身后，身体侧倾，围出了一片方便她行走的小天地。
别的高中生的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他们身上，甚至有个胆大的男孩用胳膊肘轻碰了下迟砚，声音调侃：“兄弟，牛逼啊。”
迟砚下巴微抬，眼睛里神采飞扬。
段芊澄尴尬，有点后悔的小声抱怨：“早知道不来了。”
“随便找个教室不就好了，干嘛往上挤。”
迟砚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她脑袋：“这么懒，嗯？”
“我们去三楼。”
段芊澄心里咯噔一声，以前他的班级就在三楼，心里忽然有种强烈隐秘的预感。
“就是这了。”迟砚笑了下，率先走进去。
心里微叹，为了追妻，他还用游戏皮肤贿赂了两个少年请假半天。
段芊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高三（八)班的班级牌上，一时间万般思绪缠上心头。
她有些僵硬的走进去，班里现在已经安静如鸡了，大家瞪着大眼睛有些惊奇的看着迟砚和她。
屁股刚挨到板凳，前座的女孩就转头：“哇，漂亮姐姐，你来我们班级找灵感吗？”
她同桌也是星星眼看着她：“太幸运了吧，可以和编剧姐姐上一节课。”
段芊澄头上飘过一行乌云，她就知道自己这么大年纪装不了学生。
在内心叹口气，她脸上露出个笑容，顺着两个女孩的话说：“对，我来偷偷听课，找找高中的感觉，你们能不告发我吗？”
两个女孩点头如捣蒜，谁能拒绝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啊。
第一个和她搭话的女孩不好意思的看了迟砚一眼：“这个哥哥呢？他也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吗？”
迟砚微笑着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段芊澄想起自己刚刚的窘迫，决定坑迟砚一把：“不是哥哥，是叔叔，他都三十五了，保养的好吧。”
两个女孩瞬间瞳孔地震，急促的上课铃响起，她们赶忙回头坐好。
迟砚睨她一眼：“三十五？保养的好？”
段芊澄翻了下眼睛看他，根本不惧。
迟砚也不气，慢悠悠的说：“能不老吗？天天想着办法追妻，二十五都变三十五了，还好我保养的好。”
一个老头夹着课本走进教室，她和迟砚跟着一群学生起身问好。
“班里来新同学了？”老头放下书，往后瞅了瞅她和迟砚。
“原来那两人呢？”他手指了指，正是迟砚和她的位置。
段芊澄脸有些发烫，被学生认出来不是学生没什么，被老师认出来就有些尴尬了。
老头话音刚落，班里的活泼分子就开口了：“那两位同学请病假了，不过新同学颜值可太高了，他们不回来我都没意见。”
全班哄笑。
段芊澄用手拍了拍脸，在心里懊恼，自己就不该像中邪了一样和迟砚玩什么大龄青年cos高中生。
老头点了迟砚，让他站起来：“说说吧，新同学，打哪儿来啊。”
迟砚朗声回答，一脸正经：“我们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我们编剧说想听高中的课，找一找感觉，所以我就带她来了。”
段芊澄也不好意思坐着了，她局促的站起来：“不好意思啊，不方便的话我们立刻就走。”
“别啊女神，吴老师很和蔼，不会赶你走的，对吧。”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着老师说的。
老头摆摆手让他们坐下：“行了行了，咱们支持剧组人员的工作，你们也别用这种要人看着我了。”
“我一把年纪了，压力很大的。”
全班又再次发出哄笑的声音，段芊澄的尴尬也在老师幽默的话语中散去。
简单的说笑两句之后，老师开始上课，班级也安静下来，只剩考试讲课和同学们跟着他的思路附和的声音。
段芊澄被氛围感染，正认真听着课，突然迟砚戳了戳她，然后推过来一个本子。
上面写着：好无聊，我们聊天吧。
段芊澄从自己包里拿出笔，在上面回：你怎么乱拿别人本子。
迟砚刮了刮鼻子，对于她的脑回路有些无奈，提笔回她：我认识这两个人，已经提前征得过同意了。
你，是不是提前就踩好点了？
所以才能这么顺利的进来，并且正好有两个空位。
迟砚来劲了，他做这些事就是想让段芊澄知道的。
他停下转笔的手，拿起笔在段芊澄的注视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对啊，不然你以为怎么会正好有两个空位，甜橙，我运气没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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