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火葬场行为
两人自从上次闹了次别扭后，相处反而比以前更自然了。迟砚发现系统对于他日常的行为管控并不多，他现在无比庆幸当时游戏重开了一次。
段芊澄早早就从酥记预定了生日蛋糕，模型是她自己设计的。她还从网上下单了能发亮的气球和一颗圣诞树。
谷雨桐她的计划后啧啧称奇：“能让段大小姐洗手作羹汤真是不容易啊。”
段芊澄瞥了她一眼：“你吃少了？”
谷雨桐笑嘻嘻的帮她打气球：“不少不少，我吃人嘴软，这不就被你叫来当小工了。”
段芊澄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舒服，她问好友：“你觉得洛瑶到底打算干什么呢？上次放完狠话后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这都过了有一个月了。”作为作者阅文无数的段芊澄冒出来一个猜测：“她不会在今天等着我吧。”
谷雨桐看不过眼，拍了下她脑袋：“别杞人忧天了，一天天的想什么呢。别这么怂，就不能想想是她看见你和迟砚恩恩爱爱的，知道自己撬墙角没戏主动退出了。”
段芊澄抽了抽嘴角，握着谷雨桐的手真心实意的说：“我要是有你这个自信就好了。”
“收收你脸上的表情吧，看着怪渗人的。”谷雨桐抽出手继续打气球，嘴上损着她。
两人一直忙碌到下午五点多才把一切布置好，段芊澄送她出门，给她来了个深情拥抱：“我的宝，我会想你的。”
谷雨桐嫌弃的扒拉下她：“滚蛋，今天圣诞节，你在家陪你的老公过生日吧，姐姐要去艳遇了。”
送走谷雨桐后，段芊澄抬头看看天，天气预报说今天七点的时候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降雪。
“老板，今天夫人在家等您吃饭。”孙烨在快下班的时候提醒迟砚。
迟砚活动了一下脖子，在现实世界他都没这么要命肝工作，没想到在游戏里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不过有付出就会有回报，他这段时间攒了两张ooc卡，解雇洛瑶，拒绝拥抱她用了一张，还剩下一张。
唉，道阻且长，ooc卡获得不易啊。
迟砚快到永宁居时天空中飘飘扬扬的下起了小雪，街边上有人在放着陈奕迅的《圣诞结》，人们在霓虹光下惊喜的看着雪花飘落。
迟砚坐在后座，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从街边人群身上掠过，心想不愧是游戏世界，充满了浪漫氛围。
他一进门就看到段芊澄站在花园里用手接雪玩，大门内有昏暗的光透出来。迟砚走过去，语气带上些责备：“外面这么冷，你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雪花落在素白的掌心，她太开心了，今年的初雪正好赶上迟砚的生日。
段芊澄想逗逗他：“那我穿什么呀，猫猫睡衣吗？”
“你安稳一点。”一句话唤起那天的记忆，迟砚的脸开始发烫。
她成功看到迟砚耳根变红，噗嗤一声笑出来。谷雨桐那丫头不知道从哪看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她先从肉体上征服迟砚，给她买了一套比较性感的睡衣，还配了一对猫耳朵。
她前几天穿了一次，给迟砚羞得都不敢看她。
怎么搞得呀，都谈过一次恋爱了还像个纯情大男孩一样。
想到洛瑶，她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了一些，不过依然兴致勃勃的让迟砚闭着眼睛跟着她走。
“抬脚，前面有阶梯，对，上来以后小步一点走。”她一步步的带着迟砚进门，语气雀跃：“现在，睁开眼睛吧！”
即使他提前从段芊澄平日的一些小动作里猜到了她为了他的生日准备了惊喜，但他此刻依然万分震撼。
星星点点的烛火被摆成了心型，旁边是他们两名字的首字母，发光的气球堆在沙发和墙上。气球被用胶带固定在墙上摆出了“迟砚，生日快乐”的字样。
在他的生日快乐墙旁边放着一颗特别大的圣诞树，上面挂着精美的装饰，配合着窗外落下的雪，迟砚忽然也和刚刚街边那些人共情了一下。
他想，雪天的确很浪漫。
见他一直盯着圣诞树，段芊澄拉拉他的衣袖，另一只手指着圣诞树认真地和迟砚说：“这是我买给你的许愿树，我在上面挂了二十五个愿望留给你许愿。别人生日只能许三个愿望，我们阿砚，能许二十五个。”
烛火映照在她眼中，女孩笑靥如花，眉目流露出的是深刻的爱意。段芊澄说完还羞耻了一下，她找补：“我们生日愿望比别人的多，卷死他们。”
迟砚脸上浮现笑意，他上前一步拥住段芊澄，头埋在她的肩膀。他在现实的生活里顺风顺水，谁都不知道他会在感情上栽跟头。
曾经一度，他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谈感情。即使他放弃了那个人，后来也喜欢不上别人，不是对那个人余情未了恋恋不忘。
只是对爱情倦了，觉得很难再有最初的兴奋激动。
可是段芊澄，她的喜欢盛大而热烈。一点一点的，又唤起了他的那种本能。
段芊澄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之前也抱过，但是都没有这一次时间长，长到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汲取他身上温暖的体温，能感觉到他喷在自己脖颈上的湿热鼻息。
迟砚从感动中缓过来，刚想和段芊澄说话，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段芊澄忙推开他让他接电话。
迟砚盯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他想左滑挂掉却怎么也划不动，显然又是游戏在作怪。
无奈之下他只能接起电话：“喂。”
声色清冷，内心的烦躁被他压制的很好。
“您好，请问您是这位女士的家属吗？她在怀城路发生了车祸，已经叫救护车了，您快点赶来吧。”
这次没有选项，是直接的指令：找到车祸的洛瑶并陪伴她去医院。
迟砚胸口长长的起伏了一下，听游戏的描述说不定她根本没有事情，说不定又只是她的精心策划而已。
他挂掉电话转身为难的看着段芊澄，动了动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要作出抉择，他捋了捋段芊澄的额边的碎发：“我现在有急事，你在家等等我好不好？”
段芊澄想微笑着说“好”，但是她做不到，指骨已经用力到泛白，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微微颤抖：“你真的要去找洛瑶？”
迟砚沉默，刚刚那人声音有些大，她离得这么近听到也正常。他能说什么呢？骗她吗？他不想这样。
“嗯。”
简短的一个字却打败了她一个月每天自我建设的内心。
迟砚看着段芊澄泫然欲泣的模样，心疼的抬手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他急急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等我。”
沉默了几秒，他又说：“前段时间洛瑶入职明茂，我得知后直接解雇了她。”
由于玩家过长时间没有根据游戏指令行动，为保证游戏通畅，本游戏暂时接管玩家身体。
迟砚皱眉，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了，他的意识像和灵魂体一样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刚刚还在帮段芊澄为温柔擦泪的手猛地推开她，脸上的表情冷漠烦躁。
段芊澄被推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她抬眼向迟砚看去，他眸底的神色冰冷又残忍，用厌恶的语气和她说：“段芊澄，别让我讨厌你。”
说完匆匆转身离去，段芊澄在原地似哭似笑，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踱步到门边，寒冷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雪花知道踩过它的那个人步伐有多急切。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失魂落魄地回到室内，烛火摇曳。她抽噎着，一盏盏由她点亮的蜡烛又被她一盏盏的吹灭。
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做什么。目光一一扫过，蛋糕和她做的菜都摆在桌子上。她走过去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还温热着。因为不知道迟砚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她隔一段时间就加热一下。
她放下筷子起身，目光投向三楼的那个房间，那个迟砚从不让人打扫，自己却隔一段时间去一下的房间。
她不是不好奇，只是她尊重他，可是今晚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要去看看那个房间。
段芊澄打电话给管家问出了备用钥匙的所在，接下来的一切顺利的出奇，她轻松的打开了那间房门，看着里面的东西一阵恍惚，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悲怆。
最先占据视线的，是正对她的那面墙，那一整面墙贴着洛瑶的巨幅照片，是她大学时主持晚会时他拍的。
而段芊澄，当时就躲在人群中，看着他给她拍照。
她一小步一小步走进这间密室，从照片到头绳，从电影票根到那一沓沓的信件。这是迟砚的密室，里面装满了他对另一个女孩的长情。
段芊澄拿起信件，按照时间寻找，最初的那封信是在洛瑶刚出国的时候写的，最近的一封，是一个多月前写的。
信件码的整整齐齐，像是尘封多年被人精心爱护的珍宝。
信封上刚劲有力的字她曾临摹过千百遍，每一封上都是同样的五个字：
赠吾爱洛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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