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珺山遇
会御剑自然是在行动里省下了很多时间，老长感叹，“老衲要是会御剑，云游四海岂不是几天功夫！”
李笙繁笑了笑，“师父为何不学剑？”
老长转了转手里的佛珠，“不愿。志不在此。”
老长走进了山门，还不忘对着山门结界行了礼。
李笙繁看着，也行了礼。
天有些阴，感觉要下雨，李笙繁紧跟着老长走到了像是寝殿一样的房间。
老长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说，“这里比剑门差远了，我们平时也不怎么打理，将就着住吧。”
就在李笙繁感叹这里太简陋的时候，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弟子抱着新的床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悬浮着一把雨伞。
“师叔，听说您要带回来师妹，我师父提前让我下山置办了新的床褥。既然是师妹，就不能像男子一般随意。”那人说着，把东西用意念放到了李笙繁的床上。
“你是？”李笙繁觉得这也太幸运了吧，随随便便就能有一个如此好看的师兄！
“论辈分我是你的师兄，论年纪我比你年长，你唤我一声师兄没错。”
“那不需要区分一下？”李笙繁想知道他的名字，索性问如何区分和别的师弟之间的称呼。
老长咳咳两声，“不是说了吗？这山里除了他就是你，两个小娃娃。再就是我，这个你认为不负责任的和尚。”
李笙繁只是想知道他叫什么，老长就是不告诉，这让李笙繁也没法继续追问。
“奇怪，为什么不告诉名字呢？”李笙繁心里想，不过没说出来。毕竟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是需要依靠这两位的。
等他们都走了，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甚是无聊。于是走出来逛逛。
云外境越往上越有一种人间仙境之感，仿佛自己身处于云端之上。李笙繁走着走着，想起了在剑门走错路穿进竹林的经历。
“也不知道那两位师兄弟怎么样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别叫我看见儿孙满堂。”
这时，天越来越阴的感觉，本以为是天色渐暗，谁知道是倾盆大雨将至。
李笙繁不知道能往哪里躲，想着原路返回，可这天阴得太快，没走几步就看不清路了。
就在李笙繁束手无策的时候，师兄走开了。他的头顶悬浮着一个类似雨伞的罩子，其实是一种避雨术。
“师、叔没教你？”师兄扩大了避雨范围，让李笙繁进来避免被淋湿。
“你又不是没听他说，只教了心法。”李笙繁突然沉默了。想想自己的师父交给自己的好像都是一些难懂的东西。真正平日里的事都是剑门给摆平的。
师兄看出李笙繁有心事，猜到小姑娘应该是有心事。“此地确实不适合小姑娘呆着。你这般年纪，应该去其他的门派修仙论道。”
“师父都认了，岂能逃离？”李笙繁蹲下来，不想往前走。
师兄直接带着她瞬步到了一间屋子里，“换个地方赏雨，我的法力不能过多消耗在不必要的雨身上。”
李笙繁反应过来换地方之后，索性直接坐下。
师兄也坐下，“知道我名字的人大多都死了，所以我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师父知道吗？”
“他老人家自然是知晓的。但是你还达不到他那样的境界。”师兄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盯着门槛研究纹路的李笙繁，有些难以置信，“寻常人听到这话应该惊讶或感叹，反问。为何你是这般态度？”
李笙繁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师兄，又扭回头继续研究，嘴里说着，“你不都说了是一般人才会吗？我不是啊！”
李笙繁的回答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老长带回来的人若是和旁人相同，那也不符合老长的心性。
既如此，他便只说了，“你既然不怕，那就告诉你。我叫程羿。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只知道那年大旱，农田颗粒无收，我被卖到了庄子里做苦力。当时心想如果能成为后羿那样的射日英雄就好了。”
“那你应该去大漠鹰师，说不定他们的祖先就是后羿呢。”李笙繁用手摸了摸木头的纹路，并没有看师兄。“程羿，挺好听的，怎么就成不祥之名了？”
“我若是知道，早就进入云外镜天界封神了。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解释清楚的。”
李笙繁好像没有很在意这些只是平平淡淡的反应，这让程羿觉得很不舒服。
“你从前也是如此？”程羿师兄问，“说不上来世家子弟的礼仪礼节，至少说话总是有有应有答吧！”
世家弟子的礼仪教养自然是必不可少，可惜李笙繁不会那些繁文缛节。
“没人教过我，也没人要求过我这么做。从前都是别人嫌弃我话多，现如今我倒是也尝到了这般滋味。”
李笙繁居然有一点怀念竹林的夜雨，打量了一下师兄，“师兄可有婚配？”
程羿眉头一皱，不知她为何会这样问。这件事其实也是他的伤心事，他不愿意和旁人提及的。
李笙繁见他不说话，也能猜出来触碰到了什么不知道的秘密。她是一个识趣的人，不该问的也不必要刨根问底。
令她没想到的是，程羿居然说了。
“夫人已故去，犬子送去了大漠鹰师。算是完成我的心愿吧。”
英年早婚加上早年丧偶，这也太可怜了。还把唯一的孩子送出去学习。这父亲也够绝！
不过，见到孩子可能会徒增伤悲，更何况还不知道他妻子是怎么死的。
程羿知道这个话题没有这么容易结束，既然已经说了，就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
“我是家中老幺，我的存在让整个家庭的生活变得拮据。被卖之后，偶然机会遇见了师父。师父带我来这里修行，逐渐有了成就。可是当我知道这门心法容易遭人嫉妒的时候，我没有听从师父教诲，暴露了师父行踪给了混世深渊的人报复的机会。师父在弥留之际嘱托我照顾他的表姐一家人，我便照做了。表姐家的老太留下我做孙女婿，可是当年如果我不回去，云外境就相当于一座空山。于是我带着新妇去了珺山。后来，混世深渊那群不是人的东西趁我与师叔不在对珺山发动了进攻，可怜亡妻刚产下孩子就被撸了去。她最终死在了混世深渊的悬崖半壁。自此，我再未曾出过山。”
李笙繁听着，有些感触，这让她对于混世深渊这个地方更加的疑惑。
混世深渊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它的存在又会带来多少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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