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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渐入佳境


西宁乘轿出府时,掀开纱帘一角望了望,果然,煜城已换了一身锦服行在轿辇右侧。

        既是一步不离,便真是一步不离。煜城自然跟着西宁进了画苑。

        成展卿与苏婉影二人看见煜城,心里皆有些诧异,但面上倒也并未过多显露,甚至连问一句都不曾。

        只是成展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盯着煜城多看了两眼。

        煜城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进屋后扫视了一眼,便走到画苑凭湖的廊柱栏杆前依柱坐下,握着夏吟刀的手随意地搭在弯起的右腿上,闭眼冥神,而后再无动静。

        西宁看着他,心中很是满意。

        时时刻刻在我眼皮底下杵着,我就不信你还能和你的真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很快又过去数日,在成展卿的悉心指导下,西宁半学半不学,竟然也慢慢能画出一幅差强人意的小画来。

        西宁眼见有了成效,兴致大增,逐渐也真用了心思。

        她自小有个本事,便是过目不忘。别人用这个词,多半是赞誉某人记忆力好,可她,却是名副其实。

        一篇文章或者一个场景,无需刻意记,她凝视细观一眼,便如定格了般,眼前的景象如一幅完整的画牢牢嵌在了脑子里。

        时常,她需要回想起某事,便极快的将那副场景在脑中浩瀚的记忆海洋中找出来,场景中物事无增无减,人物细节纤毫毕现。

        是以,当成展卿将那自己那副《松岭鹤寿图》当做临摹画作高高挂起,西宁只是随意地晃了一眼,就低头伏案一笔一笔地全貌展现在画纸上时,他心中实在是震惊之至!

        “公主以前临摹过此图?”成展卿问道。

        “见过一次。”西宁咬着笔杆在看自己的画。

        “见过……一次?”苏婉影轻声重复。

        “花灯节那日,翰林画院不是将你这幅图拿出来展示过么?”西宁摇摇头,将笔掷在桌上,又道,“形似而神不似,果然,笔触技法非一日之功。”

        她觉得眼睛有些干涩,起身走到湖边凭栏处,看了看坐在栏杆处的煜城,想了一下,转身朝正对着的另一跟廊柱前依身坐下。

        二人在凭栏两端面对面坐着。

        西宁今日穿了件嫩粉烟纱长裙,腰间束着粉蓝色银线腰带,光影氤氲中,就似被对面煜城的蓝色锦服晕染而成。二人衣色交映,光晕为桥,身后湖面波光粼粼,岸边一片翠绿艳红,构成了一副宛若仙境的画面。

        “原来坐在此处如此惬意!”西宁扬起嘴角,对着煜城道。

        煜城没说话。

        从西宁这个角度看,他身处逆光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以往读书,见书上说东汉时的王充,三国的王粲,过目不忘,一见即能诵忆。我还道是古人夸大,没料到今日见到公主这般,才知确有天赋神人。”成展卿颇有感触说完,凝望西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

        西宁歪着头笑,心情更愉悦了。

        她想起了幼时与兄弟姐妹们一起在宫中接受父皇的考试,父皇拿出自己新作的一篇佳文,让大家背诵默写,默写最快的人便能与父皇同桌用膳。

        她故意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瞄了了一眼,在其他兄弟姐妹们抱着脑袋闭眼咧嘴全力背诵时,她已施施然一字不差地默写了出来。

        父皇难以置信,当下又连写了几篇文让她看一眼,她无一例外地默诵了出来。

        父皇盯着她凝视了半天,口中喃喃念叨着“强”、“脑”几个不着边际的词,到最后面带欣喜,连呼“天意!天意!”

        自那以后,父皇待她便与别个不同些,七岁便赐了“西宁公主”的封号。就在宫中上下纷纷惊叹之余,父皇似乎还嫌不够似的,一道旨意将当时尚为嫔位的晴嫔擢升为晴贵妃,配备独立宫苑,并特旨恩准西宁公主可搬入与晴贵妃母子同住。

        到后来,西宁任性骄纵惹出一些麻烦,父皇也不过是拍拍她脑袋,只问有无受伤,并无半句责怪。

        湖水潋滟,粼粼水光映衬在她光洁精致的面庞上,她浅浅笑着,思绪神游在曾经美好的时光里,眼神如横波秋水,莹然清透,恰似一位灼若芙蕖的人间仙子。

        画苑中无人出声,皆被西宁这忽如其来的明艳出尘的模样惊了一瞬,一时竟谁也不敢打破美得如此不真实的画面。

        廊柱旁,煜城缓缓将目光投向了湖面。

        屋子中央立着的二人皆凝然不动,各自别有所思。谁也没有察觉到,其中一双眼睛正慢慢溢出无助与恐慌……

        这些日子,西宁觉得自己慢慢理出了头绪。

        成展卿又变回了那个闲定气华,温润如玉的有匪君子,他眉眼越来越疏朗,笑容越来越多。西宁再想起他上一世永远木然空洞的神情,确如隔世。

        甚至,西宁与他对谈时觉得,他的眼神比初见时,更加明亮。

        有些时候,他又沉默不语,盯着桌台某处凝结成块的墨团半天不动,阳光在他身上悄悄挪移,他恍然不觉,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解开的情绪中。

        西宁很想问问他:你还有什么难解心事,我一并帮你办了!只要你脸上有笑,眼中有光!

        只是每当这种时候,她看见苏婉影婉约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近旁,目光似水地凝视着他,或是递上一杯温得刚好的热茶,或是轻抚他的手。

        他似忽从某种情绪中惊醒过来,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浅笑,恢复如常。

        西宁便想,那就这样吧!

        有什么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让人愉快的事呢?

        还有煜城——蜘蛛天神口中的天命之子。

        这些日子,他始终遵令陪伴在侧,不曾请假,不曾离开办别的事。

        偶有袁六或是童飞神色匆匆地跑来找他禀报,他也只是缓缓地走到一旁,神情淡然地听着他们说话,随后低语几句,禀报的人连声应是,转身跑开。

        他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回到西宁近旁。

        以往忙碌奔波的人,此刻似乎变成了最清闲的人。

        画苑里,他总是双手环抱那把夏吟刀,默默依坐在廊柱旁,半天不动,或是闭目养神,或是凝视湖面,也不知在想什么。

        偶而西宁从专注的作画中抬起头来,发现湖光中那道蓝色的身影消失不见,便问玉池。

        玉池笑道:“煜统领想必是找了个僻静之处睡觉去了。”

        看到西宁惊讶的表情,玉池又补充道:“府里的人都知道,煜统领闲暇之余只爱做两件事,一是养花,且只养向阳花。二是睡觉,倘若谁吵了他睡觉,就会变成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连童飞宛真都心有余悸。”

        西宁瞠目,这不是小孩子家的起床气么?

        一个冷面如冰,杀伐果断的侍卫统领,居然有起床气,这未免也太少见了吧!

        上一世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公主啊!西宁不免又再次生出此种感叹。

        也罢!

        他发呆也好,睡觉也好,只要他和宛真无私下联系,乖乖地等到蜘蛛天神回来,她便算完成了一半任务。

        蜘蛛天神说了的:等它回来!

        西宁掰着手指算了算,父皇还有八日回朝。也就是说,她只需在这尚书府中再乖乖呆上八日,便能再次见到最疼她的父皇,也不用每日被禁足般只在公主府和尚书府两点一线移动。

        私下里,月菱和玉池都有些奇怪,以往即便是圣上不在,西宁公主也时常往皇宫内跑,或是找方宜公主几个皇兄皇妹们玩乐,或是去醇央宫卞贵妃处寻摸些只有皇宫才能见到的美食佳肴。

        可这些日子以来,西宁未曾进宫过一次。

        卞贵妃那边已经差人来接过好几回,说贵妃念叨着好久不见西宁公主了,十分想念。

        公主却只是淡淡回道,近日学画到了关键阶段,不可断课,日后再进宫看望。

        月菱叹道:“公主这次学画可真用心啊。”

        玉池却歪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忽一日,成展卿对西宁道:“公主这二十余日在画苑里呆着,想必甚是乏闷了。我看今日天气极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此刻去秀宇山中游历一番。”

        秀宇山在齐安城外十余里之处,山体不高也不陡,平缓小道居多,当日便可往返。故而每到山花烂漫时节,城中好山水美景之人,便三三两两结伴出城上山游玩。

        玉池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连声道:“可以么?可以么?终于能出去透透气了?”

        苏婉影微笑着点头,“是的。学画时本就应当多去景色中走走,感其实景,触其气韵,否则终日困于画室中,也与纸上谈兵无异。”

        西宁听了此言,低头快速思量了一番。

        今日去秀宇山非自己提议,不算主动改变原有行程。况且此次有煜城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心念及此,她抬眸望向成展卿,笑容灿烂地道:

        “甚好!”

        成展卿目光落在西宁脸上,飞快移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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