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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工具人


洛西宁从尚书府出来,侍女玉池上前扶她上轿。她扫了一眼侍卫纵队,没有看见平日侍立在侧的颀长身影,一时步履微凝。

        “煜城呢?”

        玉池面露担忧地望着她,“公主,这几日你放煜统领假了,你忘了么?”

        “忘了。”

        两年了,给区区一个侍卫放假这种小事,能不忘么?

        “前几日,你和方宜公主打赌,说你一个侍卫能打她十个,方宜公主不信,你二人便设了台子比试。煜统领以一敌十,可给你长威风了!你一高兴,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说只需要几天假便可。公主,你方才晕倒时撞到头没?”

        洛西宁没理她,斜倚在轿榻的锦缎引枕上,兀自思量。

        她想起来了,煜城是她捡回来的!

        几年前她和方宜公主一时兴起,挑了一众罪囚比试身手。几番比试下来,煜城拿了第一。西宁看中他人狠话少,模样也顺眼,便选他入了公主府侍卫队。

        亏自己一向以号称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居然忘了还有这么个前缘。

        还得怪煜城,实在太没存在感了!

        不过话说回来,短短两年时间,他从一个等级最末的外院侍卫一步步升到公主府侍卫统领,且全府上下无一不服,足见其能耐。至于他性子冷漠,不喜言笑,洛西宁倒是浑不在意,自己身边整日笑脸谄媚的人还少么?

        坠崖前那几年,她在皇宫内外和长安城中肆无忌惮天不怕地不怕,一方面仗着公主身份之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煜城这个侍卫随身候着,一声不吭帮她解决了各种大小麻烦。

        她确实让他打了不少架。

        他确实是个优秀的侍卫。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天神口中的天命之子!

        这几年,并未看出他有何通天彻地之才啊!他原是罪囚的身份,却因他影响到天道运转,这究竟是个什么天道?

        这个任务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转念一想,怪就怪吧,总比它要求“铲平人间冤案”,“治理江夏洪水”,“统一中原三国”诸如此类的任务让人愉快得多。

        “阻止煜城爱上——”

        爱上什么?

        爱上打架?爱上吃火锅?爱上一个人发呆?

        她印象里的煜城,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她唤他,他便出现。她不唤他,他便宛若不存在般。从未见他对什么特别上过心,就是一个兢兢业业解决各种问题让人放心的侍卫……

        照这个逻辑,难道是阻止他爱上——做侍卫?

        洛西宁有点头疼,就差那么一瞬间啊,最后几个字硬是没让人说出来!煜城人狠话少果然名副其实,上来就把天神剁了,也不知天神会不会生气?

        “我那日去温大夫处拿暖宫药,听宛真姐姐说,煜统领这次似乎受伤了。”玉池一脸八卦的神情。

        “宛真?哪个?”洛西宁秀眉微蹙,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眼。

        “外院里的奴婢,一脸狐媚子相!”一直在一旁不敢出声的月菱忍不住插口,“就爱在府里的侍卫堆里凑,尤其是煜统领。”

        “月菱姐姐,宛真姐姐关心煜统领是因为人家对她有恩。”玉池瓷声瓷气地道。

        “那谁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别的想法!”月菱撇撇嘴。

        洛西宁灵光一闪,“那个宛真,煜城对她如何?”

        月菱见公主似有兴趣,立时凑拢煞有介事地道:“公主,我看也不一般,平日煜统领屋里从不让人进的,可宛真进进出出多次,就如她自己的屋子般,且一呆就好长时间。”

        洛西宁心中霎时开豁!

        是了是了,蜘蛛天神的原话,一定是阻止煜城爱上——

        某一个女人!

        只怪煜城在她印象里压根跟七情六欲,男女风月之事不沾边,是以她从未往这方面寻思。

        煜城是个男人吗?是!

        只要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这个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年龄,就不可能不对一个漂亮女人动心!

        女人果然是祸水啊!

        想通此节,洛西宁顿觉轻松,索性将整个身子放倒在轻羽锦枕上。

        她对自己的推断能力十分满意,甚至觉得即便蜘蛛天神的任务是让她做一个女包拯,以“铲平人间冤案”为己任,也未尝不可以……

        软轿外时不时飘来几句百姓的慨叹声,“是西宁公主的轿子!”“是我们大荀第一美人,够气派!”“我太幸运了,我跟西宁公主如此靠近!”

        西宁轻轻阖目,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谁能想到,两年后,城里百姓对她的称呼,会变成“大荀第一恶公主”,甚至恨不能将自己啖肉饮血!

        想到此处,西宁轻轻哆嗦了一下。

        无妨!既然重来,她就不会让这些再发生!她不会让成展卿自残度日,不会背上枉害忠良的恶名,不会让父皇在一年后毫无征兆地暴毙而亡,还有祭天台上忽然出现的黑衣人……

        当下,重点是煜城——这个上一世似乎时时刻刻跟在身旁,她却似乎一点也不了解的冷面侍卫。说到底,人家也是受她连累,才会一同被黑衣人加害坠崖而亡。于情于理于任务,她都应当有所表示才是。

        回公主府后,她又将当前发生的一切细细思量了一番,按捺住即刻冲进宫觐见父皇的冲动,决定以大事为重。

        两年前的公主府尚是碧瓦朱甍,轩峻壮丽的模样,府里的一切都是光鲜耀眼,富雅别致之盛。仗着父皇的宠爱,宫里但凡有些新趣稀贵的东西,必是先给送到西宁公主府里来。

        西宁回想坠崖前那半年公主府的落魄景象,心中不由些许黯然。

        洛西宁决定马上行动!

        第一步,自然是拉近主仆之间的距离。事不宜迟,煜城受伤这个时机刚刚好!

        当下,她屏退侍女,独自一人往外院走去。

        沿着清幽小径,她袅袅婷婷缓步而行。煜城住的侧院她知道的,去年隆冬腊月他在皇家围猎中为她一箭拔得头筹,让她在一众皇子公主们面前极是风光,她便赏了他一个单独的侧院作奖励。

        这是一个干净小巧的独院,放在以前,以她高傲矫情的性子是断不会屈尊来这种地方。

        不过现下不同,此刻想想,公主亲自来慰问受伤的侍卫,多么和谐友爱的主仆之谊!

        院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她缓缓迈入堂屋,拖曳的裙摆在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屋子不大,内部一目了然,堂屋陈设简单,规整洁净。

        左厢榻上静静躺着一个人,似在沉睡。

        她一步步走近,一张年轻白皙的脸映入眼帘。

        是煜城。

        她一时有些踌躇,时机似乎不是很恰当。此刻的情形倒像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偷偷摸摸地进了一个男人的屋子,还是趁他不省人事之时。

        洛西宁轻轻咳了一声,斜眼瞥向榻上之人。煜城眉睫微微颤了颤,睫毛的阴影映照在高挺的鼻翼上,眉眼轮廓显得极深。

        睫毛真长!她无由地生出一丝感慨。

        煜城眉头抽了抽,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洛西宁的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白布将他整个左肩层层围裹,里面隐隐渗出鲜红的血渍。

        洛西宁皱眉,他伤得这么重么?

        正思量间,榻上躺着的煜城蓦地睁开眼睛,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直直朝她射过来,一动不动。

        洛西宁惊了一霎,随即端然一笑,正欲开口慰问,去看见煜城却又将眼缓缓闭上了。

        洛西宁笑容凝住,他这是醒还是没醒?

        她一时竟有些局促,沉吟片刻,决定今日还是算了吧,慰问这种事,下回大张旗鼓地来比较好。

        她转身欲离开,身后传来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公主?”

        洛西宁奔溃!

        她这么偷偷摸摸来悄无声息去,实在太有损她堂堂西宁公主的身份。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醒了?她微微昂起头,无奈转身。

        煜城已坐了起来,定定地望着她。他面色冷白如玉,衬得黑亮的双眸更加澄澈而深邃。

        洛西宁咧开嘴角,给出了一个笑容。

        煜城旋即将目光撇了开去,一个翻身下了床,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件外衣。

        他双目低垂,两只手很快地系着衣扣,“公主你迷路了?月菱和玉池她们呢?属下现在送你回院。”

        他声音刹那间变得极是干净沉稳,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情绪,与刚才躺在床上养伤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本公主听闻你受伤,今日是特意来看你的。”洛西宁下颌微微扬起。

        煜城专心致志地低头摆弄着,眉毛都没抬。

        很快,他已经整理好服饰,抬起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淡淡地道:“多谢公主关心,属下没事了。请公主随属下移步!”

        就这?洛西宁有些难以置信。

        想象中本该是她大发慈悲地屈尊慰问,煜城受宠若惊心怀感恩,她再关心地随口问句“小伙最近可有中意的姑娘”,然后煜城感动涕零,敞开心扉……

        “我渴了,给我倒杯茶。”她一转身,走到屋中的圆桌旁坐下,脑子乱转。

        煜城没说什么,拿了块巾帕将桌上一个蓝花白底的瓷杯擦拭了几圈,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随后走到了门外。

        他面朝院子默然站着,颀长挺直的背影不多不少挡住一部分门口,既能让她随时看见他,也不妨碍她看见门外的一切动静。

        洛西宁咕噜咕噜一口饮毕,将茶杯重重放下,就……很气!

        她屈尊纡贵跑到这个简陋的院子里,为方便他吐露心事,她特意连个侍女都没带,结果他这不咸不淡的模样,倒像她心血来潮闲来逗趣似的。

        洛西宁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他背影一眼,要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说劈就劈的那一刀,我用得着废这些闲工夫?

        “煜大哥,你怎么起来了?”门外响起一个女人声音,语调温柔婉约,话语间显露几分担忧。

        女人!洛西宁心中警报轰响。

        “煜大哥,你的伤还没好,还得多休息才是,不要在风口站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提着篮子轻轻巧巧地走过来,扬头仰望煜城。

        隔着煜城身影,洛西宁看清女人长相,心中小小吃了一惊。

        这个女人的容貌极是出众,美目流盼,柔情绰态,身上虽着简单的奴婢服饰,却掩饰不住神情间天然的一派优雅气度。

        煜城的语气冷峻简短,“我无事了,真儿你回去吧。”

        洛西宁起身,走了出去。

        女子看见洛西宁自屋中出来,神情刹那震惊,短暂愣怔后,她很快镇静下来,低头屈膝道:“奴婢宛真不知公主在此,请公主恕罪。”

        这就是宛真。

        煜城叫她真儿,他竟然叫她真儿!

        洛西宁看了看煜城,他默然直立,眼眸沉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瞥了一眼宛真手中的篮子,里面是些草药布条之物,便摆了摆手,“煜城的伤是你照顾的?”

        宛真闻言抬眸,曼声道:“奴婢祖传行医,略懂岐黄之术,现下跟着公主府医馆温大夫帮衬。煜统领的伤是我一直照料的。”

        原来如此,借养伤之名行男女之便!

        这个女人言行举止不卑不亢,谈吐有度。说起来,比自己身边的几个侍女都要强出许多。不知煜城现下对她的感情进展到了哪一步?

        不管,到了哪一步都没戏!

        都影响到天道运转了,纵是牛郎织女也得银河两隔。棒打鸳鸯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更何况这次还是替天行道!

        当然,教训还是要汲取的,自己在祭天的时候就已向上天神明发誓,此后痛改前非,绝不重蹈覆辙。

        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

        她又扫了一眼面前极为般配的二人。二位要怪,就怪天神吧!本公主只是个执行任务的工具人。

        洛西宁宛然一笑,莲步轻移,走到煜城身边,忽地身子一软,状似跌倒。

        煜城黑眸闪烁,伸手一把拖住她的后背,洛西宁顺势倚在煜城怀中,抚额蹙眉,低吟道——

        “本公主忽感不适,煜城,抱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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