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忙碌

休整是短暂的，忙碌才是常态，完全没有所谓的worklifebalance。

        对于这点华韫已经习以为常，开会，讨论，改方案，执行，处理突出情况，再加上她主要的收入来源于副业投资，需要极为敏锐的嗅觉，才能抓住站在风口上的机会。

        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坐下，华韫的手机就嗡嗡的震动，显示“李道仁”，这是华韫近期在外地投资的项目合伙人，“华总，在湾市的投资渠道已经打通，剩下的需要面谈，今晚7点半有空宏鼎楼私人包间约个晚饭吗？”“好的，李总，荣幸之至。”

        华韫转动办公椅，呼叫秘书进来，询问下午安排的工作进程，确保不耽误晚上的饭局，这已投入四百万的投资项目虽然回报率很高，但隐藏的风险也不小，为了证明自己当初离家时候的信誓旦旦“我不需要你们的支持，自己也可以，你们看着吧！”。

        不得不说离开医院后的这些年很难，从零开始，摸爬滚打，每一次博弈都是挑战，所幸，现在地主有粮心里不慌，账上数字叫人安心，名下几套房产都是优质资产，手上有刚换的新车，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掩下翻涌的思绪，华韫继续投身工作海洋。

        陈辰适应能力实际上算快的，作为实习律师她发现读研能锻炼的更多的是思维方式或者处理问题的能力，学术方面读研还远远不够，仿佛才走入某个研究课题或者方向的大门，就要毕业了。

        红圈所的特点是工资高，平台项目好，但都是用生活和命换来的，除了每天穿的光鲜亮丽，做的工作真的一言难尽，在苍市这么一个大都市，四千块可能都请不到一个全职司机，但是四千块可以让法考+驾驶证的法学生排队领取“爱的号码牌”。

        看着所里做ipo和pevc方向的前辈，定位就是随时在线的007，再想到尚在体制内的好友昨晚发消息问自己：“不是说你们10点才到律所工作吗，还挺好呀。”陈辰不禁叹道：“那是在不出差且因为前一天加班到两点才有的待遇。平时，晚上10点到家都算是好的，回家后了也会继续加班。”

        在忙碌的间隙陈辰会陷入矛盾状态，如堕烟海，在律所实习已经有段时间了，她观察到之前打过照面的律所合伙人，光鲜履历大多数是包装出来的，用来忽悠客户的，除非业务能力特别大神，不然还抵不过会营销，有案源。

        但又说得过去，毕竟律所首先是个合伙企业，律师行业重点在于案源，有案源，不管是什么专业，来自哪个学校都不重要，没有案源，那就是靠经验了，读研之后出来进律所，干的活还是和本科生一样的。

        二人自上次火锅店搭车回家之后，关系近了很多，平时碰到会聊会天，同时也是微信上的“点赞之交”。

        今早出门前碰巧一起搭乘电梯，陈辰的黑眼圈让华韫哑然失笑，陈辰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自己之前是从事司法的，再就是读书，发论文，有点习惯站在穿制服那方看问题，现在从事律师这块，心态急需转变，有太多实务需要实践，导致这两天睡得不太好，有点小焦虑，但也不碍事。

        华韫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探讨，打工人打工魂，她不想好为人师，所以巧妙的切换了个话题说自己最近也比较忙，明儿又要出差三日，真真是胖胖听了要生气，胖胖听了要摇头，陈辰有被逗笑，想象胖胖生气摇头的样子，怪可爱的，想撸。

        午饭后华韫端着茶，从办公室落地窗前望着空中厚重的云朵发呆，眼神游离，想着这云朵会不会砸下来，忽而又想到早上在电梯和陈辰的交谈，思考片刻指尖灵动，发过去一条微信：“往前走，放宽心，自有结果，与君共勉。”

        “那头很快有了回复：“谢谢阿韫。”

        晚上十点半，顶着月光挤着地铁回来的陈辰，考虑着自己得把买车提上日程了，正按指纹解锁进门，背后的电梯门却突然打开，陈辰扭头看到华韫一身正装倚靠电梯内侧，手撑着肚子，一脸的不适感，她抬头看到站在家门口的陈辰，与之对视，华韫略微艰难的调整表情忍住阵阵难受，点了一下头，她还是不习惯在外暴露脆弱一面。

        陈辰马上就把手上东西朝屋内一丢，迅速带上房门折回去，小跑到华韫身边，伸手搭在她小臂上关心的问道：“怎么了，阿韫，你脸色很糟糕，刷白的刷白的。”

        华韫其实在晚上赴约饭局前就感觉胃有点不舒服，没有放在心上，这年头几个工作狂魔没有个头疼脑热和胃病的，这是标配。

        听到陈辰的关心语调，虽心下一暖但还是下意识回答：“没什么事，我回去洗漱躺一会就好。”

        陈辰将人扶进屋内沙发坐下，稍微环视一圈，也没有太在意华韫的客气，想到上次还搭了人家的车，就当还个人情，便笑道：“哎哎哎，我可是记得某人早上还说明天要出差，现在这样硬撑过去，难受的还是你自己，别和我瞎客气，我们是邻居，而且上次我也搭你车了。看你这个架势是胃疼？”

        华韫听她这么一说，也就认下，嘴唇发白，喘息呼出一句：“胃疼老毛病了，但有段时间没犯，家里药没了，我本来是准备到家后下单跑腿送药的。”

        总不会你那还有胃病的药，这么巧吧，华韫心里想着想着，心微提，就听到陈辰来了一句：“那可太巧了，我那没有胃病的药，我胃挺好的。”一时间，华韫梗住，胃都不那么疼了。

        “喵喵喵～”胖胖突然跳到沙发一侧，弓着背，竖尾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出现在家中的陌生人，颇有点护主的味道，有点炸毛的不满两人现在挨着的亲昵坐姿。

        陈辰虽然被近距离突然出现的猫惊讶了瞬间，但很快猫奴的潜质激发，开心的望着华韫，孩子气道：“药我已经下单了，一会就送来，胖胖可以给我撸撸么？”

        得，又是个见猫就自来熟的，华韫小口小口一点点喝着指挥陈辰倒的热水，感受身体的舒缓，好心的提醒陈辰：“胖胖有点高冷，不熟的人不让摸的，以前阿曼，嗯，就是说和你一见如故的那位，她第一次见到胖胖，胖胖对着她伸去的手就是一爪子，血光之灾。”

        话还在嘴边，没说完，就看见陈辰蹲在胖胖边上，胖胖拿着小脑袋蹭陈辰的手，一副痴汉像，陈辰醉心于撸猫，没太留心华韫在说什么，这时被华韫盯着发毛，赶忙说：“嗯嗯，好的好的。”

        华韫气笑道：“胖胖，你改性陈了，嗯？”

        陈辰有被这句“嗯～”所蛊惑，觉得这语调在深夜未免有点诱人了，何况现在华韫斜坐在沙发，衣衫有点褶皱，嗯，锁骨很好看，没有戴装饰物，有点瘦，还挺白，陈辰视线上移，发现华韫双颊微红，比先前“惨状”好太多，太御了，心下一慌，手机铃响就像一盆冷水，陈辰瞬间清醒，飞速抛下一句：“跑腿来了我去拿药，稍等。”

        华韫没注意她的一番行为，拿着手机回复消息，确定明天公司车早上七点到楼下接去机场，鉴于自己良好的工作习惯，下班前已经准备好了出差资料，但现在猫怎么办，自动喂食机前天坏了，尚在维修。

        想到刚刚那一幕，华韫灵光一闪，觉得上天给她送来了一个好帮手。

        陈辰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工具陈”，就算知道也很开心，猫奴就是这样，她秒答应华韫托她照顾猫的请求，表示自己从小就是“人形猫薄荷”，有养猫的经验（小学，陈辰没说），还说明自己打算等稳定下来也养只猫，现在正好先“热身”。

        华韫感谢的对陈辰表示身体好多了，今晚麻烦她照顾，回头出差回来会带小礼物，希望陈辰不要客气。

        陈辰回屋后，将华韫给她的门锁密码记在备忘录，脑中过了一遍喂猫流程，确认无误后，也抓紧洗漱去了，明早还有一个开庭要跟，但陈辰翻来覆去没马上入睡，啧啧嘴地想到华韫和她道别时候的那句：“晚安咯，人形猫薄荷。”

        这是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吧，她为什么像在撩我，应该不是，只是逗逗我吧，果然啊，深夜不适合思考，情绪太多，脑子太乱，陈辰一脚踢开被子，有点燥热，摸出手机播放颂钵佛音，慢慢也就睡了。

        拉上窗帘后，屋内一片黑暗，原本应该沉睡的华韫突然皱眉，凭感觉伸出手抚摸着跳上床压在她身上的胖胖，小声嘀咕道：“胖胖，嗯？这才几点别闹了，明天开始会有薄荷照顾你。嗯。”像似想到什么，华韫啪啪啪的拍起猫屁股，难得小家子气的脱口而出一句：“你是华胖胖！”胖胖“喵”一声，爪子开花，又蜷起身享受着华韫“爱的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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