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他们真正好起来是在八年前，好到可以为彼此付出性命，好到不顾世俗眼光，去领了结婚证，互换了对戒。
可不过短短一年，所有的美好就分崩离析，城上寒提出离婚，周祭不愿意，两人甚至闹到了法庭上，最后不欢而散。
周祭再也没有留在a国的理由，孤身一人回了国，摸爬滚打三年，创办了盛世娱乐。
他原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没想到会和城上寒不期而遇。
城上寒那个人啊……那么冷漠无情的一渣男，回来做什么呢？
他的爸妈都在a国，他的根基也在a国，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做什么？
周祭侧身躺在病床上，满心烦躁。
去办出院手续的刘旭跑回来：“周哥，他们不给办，说是还要主治医生的出院证明，我去找主治医生，主治医生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周祭实在不想再见到城上寒，就坐到了轮椅上：“推我过去。”
“好，周哥。”
周祭来到收费处，把材料往收费员面前一放：“我要出院。”
那人拿起他的材料看了一眼：“怎么又是你？刚不是说过了，先找主治医生开出院证明，再过来我给你办。”
周祭牙疼地看了一眼主治医生那一栏，城上寒的那三个大字，脸色阴沉道：“再说一遍，我要出院，现在，立刻，马上，所有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收费员看都没看他：“不行，必须有主治医生的证明。”
“操，不办了。”周祭爆了句粗口，把材料往柜台上一丢，转身就要走。
收费员皱眉说了句：“什么素质，当医院是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周祭回头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太凶狠，他立刻忘了后面的话。
刘旭讪讪地问：“那咱还转院不？”
周祭原本是想转到本市一个私人医院休养的，没想到城上寒会背后给他使绊子。
他在收费台前停了片刻，一股胜负欲油然而生：“不转了，老子就在这住了。”
刘旭松了口气，又推着他往病房走：“好，我这就去安排。”
周祭灵光一闪：“那小男孩也给我弄来，让他过来陪床。”
“啊？”刘旭连忙说，“周哥，这不太好吧，医院人多眼杂，到时候又要说你乱搞了……”
“那就让他们说去。”周祭一想到城上寒可能会因此不高兴，心里就生出了报复的快感来。
韩飞一听周祭要人，连忙把人洗干净，卡着中午饭点就来了，临走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好好照顾周总。
那小男孩才十七八，穿着白t恤，长得干干净净的，乍一看眉眼间还有些像城上寒，但气质方面和城上寒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是那种一看就很乖，很机灵的，倘若没有表情眉眼间就有些神似，可一旦有表情，就和城上寒一点都不像了：“我知道了，韩总。”
周祭见到这小男孩的时候也恍惚了一下，心说韩飞上哪找的人。
韩飞一看他眼神，就知道这次的有谱，他对那男孩挥手：“小志，你不是煲了汤吗？快拿来给你周哥尝尝。”
“哦，好！”小志忙不迭把手里饭盒放下，开始拿碗给他盛汤。
周祭收回眸子，有些失落地想：“又不像了。”
小志盛好汤，就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捧给周祭：“周哥，我亲手煲的，你尝尝。”
周祭看着那碗浓稠鲜香的汤，没由来想起城上寒炖的鱼汤，他悻悻然伸手接过，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
小志忐忑地问：“不合胃口吗周哥？我还会其他的……”
“没有，很好。”周祭又喝了一口，“你手艺不错。”
韩飞坐在沙发上笑侃：“小志，你周哥喜欢你呢！”
小志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病房门被人敲了敲，也不等人应答，就推门直接进来了。
城上寒的目光先是落在半躺着的周祭身上，又扫过韩飞和刘旭，最后落在那个小男孩身上。
周祭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明明看到了城上寒手里的保温盒，还是故意问：“城医生怎么来了？”
然后很是显摆地喝了一口手里的汤。
以他对城上寒的了解，这种情况下城上寒大概率会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并开始冷战，勾着他满心内疚地过去道歉，然后城上寒就会开始理所当然地提要求。
——他们以前都是这样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城上寒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把门一关，径直走了进来，开始在床头柜子上收拾东西。
韩飞和刘旭都愣了一下，见周祭没吭声，也不好说什么。
小志则忐忑不安地坐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城上寒倒是不见外，直接在病床边上坐下，周祭下意识一收腿，坚决不和他触碰。
城上寒盛出一碗又嫩又滑的鸡蛋羹，香味立刻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他不容置喙地接走周祭手里的汤，又用鸡蛋羹替代了那个位置，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把一仰头把那碗汤喝了个干净：“味道不怎么样，火候太过了，营养也不够，当下午加餐差不多，不过我已经准备了小零食，不用你操心了。”
歪倒在沙发上的韩飞愣了愣，这场景真他妈像正主打脸小三，霸气宣示主权。
周祭刚要开口，城上寒就对小志道：“还没成年吧，怎么不去上学？”
小志根本不敢看他：“我……”
城上寒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给刘旭：“都还没吃饭吧？先去医院食堂随便垫点。”
刘旭对他印象本来就好，立刻接过卡，笑着道：“谢谢城医生！”
“不客气，”城上寒看向男孩，“小志是吧，中午多吃点，正长个的年纪不能缺营养。”
小志低着头，小脸红了一片，抿了抿唇没说话。
刘旭把他拉起来，脚底一抹油就跑了：“那周哥，我们先去吃饭啦！”
周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叛徒。”
城上寒看着他，语气平淡道：“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他也就没表情的时候眉眼和我有几分相似，一开口那点神似就全没了——你就这么想我？”
韩飞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秘密，连忙屏住呼吸，恨不得把自己贴在沙发上——尽量降低存在感，以免被赶出去。
“你想多了，”周祭吃了口鸡蛋羹，随着鸡蛋羹进入食道，发酸的胃部渐渐舒坦起来，“不是你们神似，是我恰好喜欢这一款，你也是其中一个罢了。”
然而城上寒的心理素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他唇角挑了挑：“其中你最喜欢的一个？”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周祭大概也已经回过味来了，此时大口吃着鸡蛋羹，语气平淡地道：“不是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算遇到也要当陌生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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