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八点，城上寒提着保温饭盒，准时来到医院。
路过护士站时，几个小护士拦住他：“城医生，先别过去，你办公室进流氓啦！”
城上寒微微皱眉：“流氓？”
“对，就是前天那个周祭，你刚来可能不知道，”那个护士声音放低了些，“他是我们市有名的花花公子，喜欢逼良为娼，还是个gay，八成是对你起了歹心，一大早就赖在你办公室里等着堵你呢。”
城上寒嘴唇微挑，那几个护士以为他不信，就七嘴八舌起来：“你别不信，他搞不好是混黑/道的，手段脏着呢。”
“快把口罩戴上，别让他看见你。”
“主任已经去处理了，城医生你先在这等一会。”
“……”
城上寒被迫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活像明星进医院一样，他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起手里的保温饭盒：“你们可能误会了，我让他进去的，给他带了饭。”
众人仿佛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全都张着嘴巴一脸懵的看着他：“……啊？”
城上寒对他们点了点头，就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有个反应快的，冲着他的背影问：“你们认识？”
城上寒头也不回地冲他们摆摆手：“我男朋友。”
“……”
“……”
“……”
宛如一道惊雷劈下，把整个护士站劈了个外焦里嫩，一个护士捂着心口，满脸悲痛：“妈妈，我失恋了，呜呜呜……”
城上寒心情变得舒畅，脚下也轻快起来，很快就来到办公室。
主任果然正在里面和周祭理论。
他们肠胃科的主任是一个头发花白、五十上下的男人，身材微胖，架着副老花镜，五官格外慈祥，嘴也是真的毒。
他此刻正额头上青筋暴起，站在办公室里怒喝：“出去！你要是来治病，我随时欢迎，要是别的龌龊心思，想都别想，哪凉快哪待着去！别以为我怕了你！”
周祭正一身棉睡衣也能挡住他的吊儿郎当，坐在轮椅里耸了耸肩，格外欠抽地说：“这挺凉快的，我就想在这待着。”
他们的主任——丁国运同志挽了挽袖子，露出一副家/暴未成年儿童的凶相：“你想？你咋不想上天呢？！”
周祭皮笑肉不笑说：“我还真想。”
丁国运：“别想了，我送你上去！”
眼看要打起来，几个医生小鸡仔一样站旁边，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还是城上寒及时出现，他拦住丁国运，随手把保温饭盒放到办公桌上：“主任，别激动，我来处理。”
周祭目光盯在来人身上，只见他身材修身，上身穿着熨帖的衬衣，袖口挽到手肘上，下面穿着深色牛仔裤，显得两条腿又长又直……就是脸上的口罩碍事了。
丁国运就是个老顽固，脾气上来了，非要把这不厚道的小子收拾一顿不可：“你别拦我，我今……”
“主任，他是我家属，”城上寒连忙解释，“小孩子不懂事，我替他道歉。”
丁国运这下平静下来了，他看看周祭，又看看城上寒，一脸懵地问：“你家属？你亲戚朋友都在国外，哪来的家属？”
城上寒露出一个难言之隐的神色，主任将信将疑，也不好多问，只道：“你一个医生，别和乱七八糟的人鬼混！”
正毫不顾忌意/淫的周祭得意一笑，他刚还盘算着怎么把人泡到手，谁知道人就那么上道，上赶着和他攀关系。
周祭也不揭穿，只探过头，越过男人宽阔的肩膀，看向惊骇至极的丁主任：“听到没老头？我是人家自己邀请过来的。”
丁国运刚下去的怒火又要上来，结果城上寒就拦在他面前，虽然没说什么，但偏袒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丁国运只得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他几句。
城上寒微微低下头，乖乖听训。
丁国运又看向他的口罩和鸭舌帽：“你这弄得什么，穿成这样来上班，丢不丢人？！”
“我看见你就来气！敢耽误工作我亲自削你！”丁国运和他父母是老相识，真要揍城上寒也只能受着。
大概是被他气急了，丁国运转身就走了。
城上寒目送丁国运离开，又看向墙角那几位，他们不尴不尬的笑了一下，又贴着墙角默默离开了。
刘旭被周祭使了个眼色，只好不放心地跟着出去了。
城上寒这才把门关上，又从里面锁上。
周祭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靠在椅背上，笑眯眯说：“你们那老头脾气真暴躁，要不你辞职去我那吧，待遇好工资高，最关键的是每天都能见到我这么合心意的人。”
他说着对眼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挑了挑眉。
眼前的人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始摘帽子和口罩。
周祭身子前倾，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期待着一睹庐山真面目。
城上寒摘下帽子的时候，他心口就像被人揪了一下，那眉眼实在太像了，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然后城上寒摘了口罩，看向他。
好半天，周祭才牙疼的骂出来一句：“操，城上寒，咱俩真是……孽缘不浅啊。”
他心里又尴尬又诧异又愤怒又感慨，好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时不知是什么味来。
城上寒对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见尼玛。”周祭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推起轮椅就要走——一半是尬的。
他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可是堵到办公室调戏自己前夫是真的尴尬，尴尬到都可以用脚趾扣出紫禁城了。
城上寒依旧是记忆中冷冷清清的神色，他抬手晃了晃钥匙：“门我反锁了。”
“操，城上寒，你贱不贱？”周祭怒火上来了，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喝个酒胃出血，心血来潮调戏个小医生，结果是前夫。
他现在要是去照照镜子，脸色一定比死人还难看。
城上寒把钥匙装进裤子口袋里，缓缓走向他：“我给你煲了汤。”
周祭面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不喝，滚。”
城上寒像是看不到他脸色一样，只把保温盒打开，勺子放好，而后推到周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祭被盯得一阵发毛，他以前就最怕城上寒这么看着他，没想到七年过去了，一点长进也没有，他当即有些不自在地说：“不是说要检查过后才能吃东西。”
城上寒依旧注视着他：“那你把衣服脱了。”
“你……”
城上寒见他那左支右绌的样子，就笑了笑：“我只是不想你喝别人煲的汤。”
周祭：“你他妈有病吧？把门打开，我要转院。”
城上寒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十五了，他依旧不紧不慢：“我去换衣服，把饭吃了，我放你出去。”
周祭看着这个七年未见的男人，惊讶的发现短短七年，此人脸皮厚了一倍不止，从前那个清冷纯净的少年早他妈被狗吃了。
他开口讥讽：“城上寒，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不要脸了？”
城上寒脸不红心不跳：“近墨者黑，和前夫学的。”
“滚，别在这给老子装情圣，他妈的七年前不是你说的离婚？！”周祭想起来七年前就来气，“老子告诉你，离就离了，老子没你照样过得好，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跑来犯贱！”
城上寒：“对，我就是犯贱，好了么？把汤喝了了。”
“操，老子最烦别人威胁我！”周祭恶狠狠地想，却还是端起面前的汤，“城上寒，你给老子等着。”
城上寒忽视了他眼里能吃人的狠劲，只自顾自去换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周祭也把汤喝完了，不得不说，城上寒的汤煲得很合他的胃口，尤其是在饿了那么久之后，他恶狠狠地把嘴一抹：“给老子开门！”
城上寒：“去吧，门没锁。”
“操，你个傻逼！”周祭骂了一句，到门后一拽果真就开了。
他满脸晦气地走出去：“柳絮儿，给我办转院手续。”
刘旭原本以为他吃到嘴里了，心情会很好，谁知一出来，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他一边连声应好，一边回头往敞开的办公室看去。
“看什么看？！”周祭喝道：“前两天韩飞给我找的那小男孩呢？让他洗干净等着。”
“是是是。”刘旭，“我这就去办。”
办公室里，城上寒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周祭不用看也知道城上寒会是什么表情，他这才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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