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年故事

没过几天艾远专程来到府中。我那两天刚好陪月曼到奇虎山上找一处道观，好久没遇见下雪天了，我们一行人刚寻到那处道观山上就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十分自然而然的结果便是我们被大雪困在了山中。月曼最近一年没去过十里堡，自然不知道艾远和之湉的事。艾远到府中拜访我又刚好没遇上，所以他什么时候回十里堡？这事我可不知道。

        之前在衣香鬓影坊见过宁之湉一次之后又在城北遇见过她，还跟着她到新衣坊转了转呢。

        忽然想起她之前和我说的那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风雨迎初晴，新衣恒新。”也不知道这句话讲的是不是城北的新衣坊，忖度数次，觉得这句话不离十指的就是“新衣坊”。

        说起来直到如今我只到过“新衣坊”一次，从“城中村”附近的客栈回小庄园后没多久曾经因事去过城北，好像是哥让我到城北那边的一间衣裳铺帮他取回他早前定制好的一件衣裳，那间衣裳铺和新衣坊刚好同在一条街上，中间只隔了三五间店铺，从辅国将军府乘坐马车到那间衣裳铺必然会经过“新衣坊”，那时听车夫说快到了我便微卷窗掩刚好看到之前有过两面之缘的宁之湉在“新衣坊”挑选衣饰。

        当时也没做他想，帮哥取好衣裳就准备回小庄园。刚从那间衣裳铺出来正好遇见之湉在街边等什么人，打了个照面，便互相招呼，于是我顺便跟着她到“新衣坊”转了转。

        “新衣坊”的衣裳华美精致，价格还比衣香鬓影坊便宜了一成左右，最重要的是“新衣坊”的衣裳上绣的图样很是独特，比如之湉从前的那件衣服上绣的是上古灵鸟成双成对，灵鸟羽毛上的绒毛依稀可见。我和徒窦的婚服上绣的是“龙凤和鸣”和“云蒸霞蔚”，虽然之前没在“新衣坊”购置过衣裳，不过见店中的每件衣裳都绣功不俗，回十里堡前专门到那里定制了婚服，徒窦回乡的时间比我迟了许多天，等婚服成品颇费时日也是得算在其中的。

        在“清泉坊”偶遇艾远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他，倒是到月曼的小院子暂居之前徒窦隔三差五就会提到艾远，偶尔还会提一提宁之湉，不过他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今让大雪困在奇虎山的这座道观里，进不得退不得，处境倒也尴尬。好在道观里的师傅们人都很不错，每日让我和月曼听他们诵经，午后还会教我们一两式防身的武术，上山那天随众位到访者进过香油钱后就没再给大殿的功德箱里上交过香油钱，师傅们什么闲话也没有说过，每日还免费为我们提供斋饭。

        有时会遇到冒雪上山祈福的人。远远地看着那些行色匆匆者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山中的深雪中，难免会有所动容。

        近忧事急，心中慌乱，遍寻解法无果这才想到冒雪上山祈福。山路曲折，雪深过膝，旁人看着都觉得不易，更别提向来冷暖自知的行路人心中的酸楚。

        不过那些祈福者可不像我和月曼一样祈福过后坐等雪消。雪还在不停地下着，雪未融山路虽弯弯绕绕不过没什么泥泞，要下山的话路只是比上山时“难走”那么一点儿而已。

        五日后山路上的泥土变得十分干燥，月曼没找到想找的人便爽快地答应下山归家。临行前观主师傅送给月曼一样头饰，说是有位客人留给她的，其他的一概未说，我心中难免嘀咕:观主师傅此举真像是在帮月曼牵姻缘线。

        我正准备从月曼手中拿过那样头饰观看时观主师傅一挥手中的拂尘，我的手立刻察觉痛意，不过只是轻微的疼痛。

        “施主，山中无老虎，奇虎何处寻？”观主师傅盯着我问到。

        “久闻不如一见”回答师傅们的问话态度必得恭谨。

        “水润万物，丰谷封谷。”观主师傅的这句话寓意深长。

        “以水为依，奔腾万里，谷风谷丰。”感觉最近和京城的人们对话时言辞间颇有“气势如虹”之态，书文中的大道理随口就能讲出好多句。

        观主师傅多看了我两眼，这才捋一捋拂尘，和我说道:“施主见解独到，老朽受教！”

        “师傅您过谦了，晚生还有好多事尚且没请教您的高见。”

        月曼似乎没留意我们这边，一直在鼓捣那件头饰，观主师傅见她这样也不免疑惑，难道这件头饰中藏着什么秘密？

        胳膊肘蹭蹭月曼的手臂，月曼抬头茫然地看向我，挑一挑眉，看着那件头饰，“我们该下山了”见她还是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只好如此提醒她，毕竟道观繁盛依旧，来访的人们陆陆续续地经过我们身边。

        我们站的位置是道观的正门外，进观出观都得经过这里。

        月曼随手把那件头饰放到我手中，观主师傅沉默许久，看了眼月曼见她没说什么便也没再絮叨，手中的拂尘换了换位置，看着我们说道:“二位施主慢走”。

        月曼施礼，我也跟着施礼，我们就这样拜别道观，向着奇虎山的山下走去。

        到山下乘坐马车回城中，月曼一路无话，我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便一直鼓捣月曼新得的那件头饰，忽然有什么东西滑过指尖，徒窦说这个时候得先查看手中的物事和先前相比有什么不同之处。好像别头发的地方少了个小零件儿，那里的空隙明显比其他地方的空隙要大一些。惊呼一声:“有东西掉到地上了，快找！”

        月曼看都没看我，光顾着找那样物事。“银色？”她指着一个小小的闪光物件问我。

        “应该是”我这三个字刚说完时那样物件就安稳地放置在我手中了。

        捏一捏那个小零件，没想到它竟然瞬间变软，这……太让人惊讶了！

        赶紧看向自己刚才捏小零件的那几个手指，没什么异常，可那个小零件的确让我捏得变了形状，这可怎么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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