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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少年故事(二)


这事得和徒窦商量商量。心中有点慌张,月曼新得的这个头饰可是用纯银打造而成的,当然边缘处还镶嵌了些小小的宝石,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居然随手就把银饰捏到变形!

        这事要是搁平常,怎么说都是不可能。使足力气或许可以,关键是我刚才捏那个小零件时都没使力气……

        这个小零件该不会是以次充好拿纸张充数吧?

        还是它才是月曼要找的东西?

        从地上捡起它,好一个光芒耀眼的小物件,只见它的表面是银质磨砂,这种工艺应该是镀银,试着展开时触手皆为锡箔纸一样的手感,看着很轻薄但想要把它完全展开却十分不易,锡箔纸易折损,它也易折损,只能轻轻地尝试着一点一点慢慢展开,就算放在马车中的窗框上也不能保证它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月曼坐着没动,我则蹲在马车中间把它放在脚底踩着的硬而平整的木板上把它平铺在上面。

        它的内层依旧光芒璀璨,隐隐约约闪烁着宝石般耀眼的光芒。看来这个小物件一定大有用处,也必然能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如此“豪气冲天”的传信方式!这难道是月齐的手笔?

        月齐从商多年,即使是在京城提起他的名字也几乎无人不晓,更别说这城郊的奇虎山。可是刚才观主师傅似乎话中有话一样提点月曼,这话中之话自然不可能是指如此物件居然是兄妹之间互相通信的优质载体,这样子好费事哦,难道月曼和月齐一年内的见面次数不超过五次?他们二人可都还没成婚呢,每月例行的家庭会议就有两次,所以月曼的这位朋友一定非富即贵。互通心意都如此大费周章,这个物件的结构又十分巧妙,大概能猜到写信人心思之细腻精妙。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诗经·月出》”

        “绿丝绦一别,心中已挂念千万次。一想到你那出众的容貌,就思念;一想到你那得体的举止,就思念;一想到你那惬意的神态,就思念。明月皎皎,我心悠悠,月末城南,菩萨蛮候。”

        真的是想象不出那位男子是怎么把这么小的字篆刻在这一朵不怎么大的“勿忘我”之上的。

        意思倒是挺简单,他见着月曼就觉得欢喜,邀她于本月月末在京城城南那边的菩萨蛮一会。

        菩萨蛮不是一处花园吗?似乎是一处私家园林,只不过是和主宅分开的的独立庭院,忘记是城南哪一户人家的了。

        看这些话的意思,月曼和他刚认识没多久,他想约月曼见面居然一路跟着她,到奇虎山,到道观,然后他应该和我们一样让大雪困在观中数日,雪消融之后他就下山了,只留给月曼这样一封别致的“言情信件”。

        若有似无,迷雾重重,恰当的时机最适合的还是这种一派朦胧的景象。情未深,思念尤甚。

        不就是想约月曼见个面嘛!

        这番话说得月曼心里一定美滋滋的!

        如此精致的一张纸,该怎么递给月曼呢?手指微动纸张就会弯折,没办法恢复原状。月曼试了试也没找到让它恢复到原先的那个银光闪闪还隐约带着珠宝色泽的一样头饰中的小物件的模样。

        这样的纸张制作工艺之前从来没见识过,而且这张“勿忘我”花瓣形状的“纸”的每一处细节都在大声宣告着一句话:写信之人家世显赫,家财万贯,修为过人。学识如何就不好说了,一封情书而已,内容简短,无关学识。

        像这样子偶然一遇即钟情的情况,不应该是互相认识之后才能知道彼此的学识与修养吗?

        不急!

        把那封“勿忘我”递给月曼,“做工精细,可以珍藏。”月曼从旁边的木匣子中取出一本书,把“勿忘我”当作书签一样夹在书页中间。

        如今的她竟是如此的从容自若,如此的沉着镇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位男子定然眼光独到,可能也如她一般器宇不凡。

        这事十有能成!

        铁定能成!

        “到时你准备如何?”

        “会一会无妨”

        “他的诚意挺让人感动的,你觉得怎么样?”

        月曼偷笑,“秘密!”

        进城之后先到磁器口,再回袁府,送别月曼独自乘坐马车回到府中。

        车行至门口时见艾远正和徒窦话别,他们二人的一众好友悉数到场,看来徒窦的这些朋友中应该有一位准备最近成婚,这排场,这气势,基本没什么变化。

        他们这些人除夕夜看焰火都是一同出行的,更别说结婚这么大的事了。我和徒窦成亲那天他的这些朋友们迎亲时一路上辛苦卖力地吹锣打鼓,还是很有气氛的。不过前几天我才知道那天艾远没在十里堡也没加入到那天的吹锣打鼓队伍中,这还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下车之后行至徒窦身侧,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然后他们各回住处,我和徒窦走回院中。

        “这是谁准备成亲?”

        “艾远”

        “和谁?”

        “出身于京城远近闻名的玉石大户宁府,宁之湉。”

        “名字倒起的不错!”

        “那艾远今天过来是?”

        “你这几天都没在府中,客房那边的屋子都打扫出来了……”

        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这么说,他们在府中连着住了好几天?”

        “‘密谋’的成果不少吧!”

        “注意言辞,我还没问你是否有意中人。”

        “是你,是你,还是你。”瞪了他一眼,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那就好”徒窦腼腆地冲我笑笑,没再接话。

        回到东苑,放好行李,忽然想在院中的秋千上坐一会儿,手指拂过,灰尘不薄……小米和小面她们几个难道回十里堡了?

        徒窦从书房中拿出一本书正往屋中走,“前两天你一直住在东苑?”这事得问一问,不然稀里糊涂的这架秋千上的灰尘只会越积越厚。

        “嗯”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们在商量事情,不好让小米小面她们打扰,我就让她们都搬到西苑住。”

        “知道了,你忙你的,我在这边坐坐”跑回房中拿好抹布,备好水,拿抹布把站在地上能够得到的秋千上的所有地方来来回回擦洗了三遍。任务简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秋千变得干干净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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