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清理
锈剑带破晓去了江南的烟衣铺，在她闯了繁芜之后。
彼时，清风舞醉剑正倚在铺子门口的墙上，见人来了，笑眯眯地朝两人迎了过去。
破晓嘴撅的老高，她知道肯定是清风告密了，要不然锈剑哪会去繁芜里面抓自己，还要被迫面对樊虎那几人的嘴脸，繁芜欠锈剑的，她本要全部讨回来。
“难受啊？”清风舞醉剑绕过来，好久没碰过的大扇子又装摸做样地啪叽啪叽摇。
破晓攥紧了拳头，没忍住照着对方的脸就砸了过去，被擒住了胳膊，臂肘微顿，不过片刻就惯性甩开。
清风舞醉剑的声音幽幽响起，改抓住她的手腕调侃道:“当初不过是为了让浮生不能再随意触碰你才想的那招，现在看来，倒适得其反了”
“”
破晓咬牙，“锈剑，这家伙说了什么你就这么快原谅他了？！”
见矛头转嫁到自己身上，锈剑无奈，还没解释什么，旁边的清风舞醉剑就扇面掩住嘴巴闷闷地笑，凑近破晓脑袋，“难道不是你的态度影响的吗？”
破晓:“……”
见缝就使劲钻的王八蛋！但凡哪天不瞅机会给自己谋划点好处，他都不叫清风舞醉剑！
成功吸引了破晓火力，清风舞醉剑把锈剑推开，不顾破晓的怒骂和反抗拽着她往铺子里拖，直到打闹够了，才齐齐坐到板凳上歇息。
破晓深知清风舞醉剑善谋心计，懂人心，锈剑即使聪明，在这方面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偶尔会和自己提及不要全信清风舞醉剑的话。
只是幸好，清风舞醉剑从没打算去伤害锈剑。
日头西斜，问天的夜晚来临了，破晓百无聊赖地趴在方桌上，远望着跟洛水烟一起研究衣服款式的锈剑，红眸一转，胳膊肘拐了拐旁边正在悠哉喝茶的清风舞醉剑，“听说黄色衣裳显贵气，你要不要让洛水烟给你做一身？”
清风舞醉剑喝茶的动作悠地停住，片刻后侧头粲然一笑，折扇合拢抵上破晓脑袋，“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破晓眨眼，装作没听懂，清风舞醉剑见她卖蠢，也不主动戳破，侧面提醒道：“前几天见了一次安柔，那女孩穿了两年多的鹅黄装，这次竟罕见地穿了身绿衣，乍然一见，竟然很别致”
“”被识破了。
破晓轻哼，剑岚当初对安柔一面生情，之后便不管对方何种身份不间断地追求，她也算见过剑岚几面，最初在雪山时，身上还带着蓝光，蓝绿搭配有些杂乱，后来蓝色便越来越少。
看得出来，剑岚是偏爱绿色的。
安柔愿意穿绿色衣裳，肯定开始接受剑岚了。
“他俩算是真无可能了”清风舞醉剑悠哉叹气。
破晓觉得他肯定在幸灾乐祸，依照清风舞醉剑的性子，若说那两年内真没从中做什么梗她是绝对不信的。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锈剑不会再提，她也不想提，安柔选择了繁芜开始，一切结局就已经注定。
“说来，最近怎么没看到过九弦？”破晓想起上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在开封城，夜离弦骚扰寂夜被打的事，原因就是把九弦给气跑了。
清风舞醉剑拄着下巴不答，许久才沉吟道:“小九也该认清了”
破晓:“！！！”认清？！认清什么？！谁知道寂夜是什么心思？九弦又不是断的？！这怎么认清？！
见她这一脸吃瘪的表情，清风舞醉剑舞醉剑忍不住埋头以扇掩面低低笑开，解释道:“这都什么世道了，你怎么还对别人断不断意见这么大呢？”
“九弦喜欢的是女孩子”破晓强调。
清风舞醉剑无奈，“如今他喜不喜欢女孩子又有什么意义，他的过去已被寂夜搅得一团糟，好的坏的都充斥了那人的影子，小九已经忘不掉他了”
见破晓一脸懵逼的表情，清风舞醉剑也不解释，自个儿倒了杯茶，“小九现在在弦乐药铺里，正好你可以去安慰安慰他，说不定见了你他就好受点了”
“为什么见我就好受点了？”破晓疑惑。
“因为你单箭头，另一头还不来游戏了，可比他惨多了”
！！！
破晓怒起，踹了板凳转身就要走，她这几天好不容易换过心情把他忘了，又被清风这王八蛋给提出来了！
“不等邪丶来了？他可下课了”清风舞醉剑掐着时间笑眯眯问。
“有锈剑就够了！”破晓一点也不想再跟清风一起待着，大尾巴狼专戳她痛处，再待这里，以他的尿性指不定嘴里还会蹦出什么！说完，也不等他回复，脚尖一点，运起轻工急匆匆往药铺赶。
见人走远了，清风舞醉剑又低低笑开，看了一眼时间，笑意才慢慢淡下去，再过不超五分钟，邪丶就该来了。
破晓去了药铺，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儿，撞上了出门的弦乐，才局促地询问九弦的情况。
知她因前段时间的事，放的不是很开，除却总能逗她的清风，其他人还需慢慢磨合。弦乐抬头看了眼二楼，小九与破晓性格相合，确实能更快融到一块儿，从而减少她的心里负担，清风此意倒也容易理解。
想至此微微一笑，指了下二楼，缓缓让开了条道。
破晓挠头谢过，马不停蹄地跳了过去，推开门，就看到角落里一片一片摘草药的九弦。
扫了眼洒了满地的碎叶子，破晓才知道清风话为何意，想起大尾巴狼刺激的话，故意道:“失恋啦？”
仿佛一颗炸弹，几乎是同时，九弦就炸毛般跳了起来，“你才失恋！你才失恋！”
破晓:“……”
暗暗锤了下门框，微笑，“听说你前段时间被那俩秀恩爱的给刺激了，我才来看看，没想……”
“你才被刺激了！”
“受不了啊？胆小鬼”
“你骂谁？！”篓筐甩了过来，破晓轻而易举地闪过，乐哉提议道:“你其实也知道寂夜不喜欢夜离弦，无非就是曾经被刺激到了，不敢面对现实而已，要我说你不如直接就找个情缘转移注意，也省得那男人占据你的思考”
“你怎么不找个情缘远离浮生？”几乎是同时，九弦的反问就怼了过来。
破晓顿了顿，捏紧指尖，故意笑得灿烂，“我喜欢浮生，你喜欢寂夜吗？”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地承认了，九弦噎住，知道她较自己更不好过，遂放下炸了毛的尾巴，颓然坐回板凳。
“我……应是不喜欢的，应该……”
破晓倚在门框静静待了片刻，绕了过去，捏起一片叶子放进嘴里。
很苦，连带着心里的苦也勾了起来。
清风说的没错，九弦自己都不知道对寂夜是什么态度，更别说做什么选择。
但总好过自己，连选择都没有。
“就随心所欲喽”破晓趴到桌面上，“什么都不知道做啥选择嘛！想靠近就靠近，想远离就远离，反正，也不用在意他会不会难过”
“你说的轻松……”
“要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吗？”破晓盯着九弦发梢的那一抹橙，听说被拔了无数次，但总不听话的冒出来。
手痒了……
“我刚来问天时，他还是很好的”九弦回忆过往，又难过低头，“后来就变了”
头顶在这时被揪住，陷在回忆里的九弦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大力拽了过去，脑袋上的呆毛被揪走后，九弦立即大怒，拿剑就横劈过去，“很痛的啊！”
破晓匆匆躲过，“不还会长出来嘛！”
又一剑劈了过来，破晓见人真被气着了，匆忙溜了出去，甩了追杀后，把呆毛装进包里，溜达着往传送点走。
被单箭头的人有什么好纠结的？就算浮生变成女的，她也不会纠结！只恨她不是被单箭头，还有很大可能是单箭头！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破晓微顿，不会真应验了？！
疑惑转头，又看到了熟悉的招牌。
破晓心微沉，两步跨了过去，倚在门框上冷眼旁观里面几人的闲聊。
找茬的人来了，里面的人止了笑，装模作样地忽略她挑起饰品来。
苏梅神色冷淡，看向门口的人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与幸灾乐祸。
破晓不比旁人，察觉不到她的心思，见几人打算把她当空气，讽刺一笑，环视一圈又收拾好的铺子，讥讽，“收拾的倒挺快”
在破晓毁了铺子后，恶人谷曾来找茬，苏梅见了浮生，描述了破晓在簪子铺的恶行，明里暗里暗示破晓品性恶劣，却被浮生自动略过，只在她提及饰品的事情时才有所反应。
对此，苏梅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道尽破晓对浮生手刻饰品的不满意，成功让这个总是对一切不感兴趣的男人露出了少有的忧愁与沮丧。
苏梅满意的同时，却同时滋生了难以抚平的怨毒与嫉妒。
她以为浮生不过是像往常般玩玩，这次只是久了点而已，却没想到，却没想到……
破晓破坏铺子一事加上九重山和七鹿的账，浮生若梦又增了一条与恶人谷的仇怨。
如此一看，曾经邪丶将可心酱扔下悬崖也没被找茬，不知是锈剑原因还是可心酱本身大度不想扩大事态了。
“你品行如此恶劣，浮生知晓吗？”一女声冷然响起，多的是幸灾乐祸。
破晓微顿，眸中红光闪过，转头看向说话的女人，是当初在雪山录视频的那个，也是堵截中想冲上来羞辱自己的那个，嘴唇微勾，冷笑道:“我品行如何浮生不在乎，你品行如何，浮生也同样不在乎”
此言一出，那女人立刻羞恼而起，被苏梅堪堪按住，按耐不住回嘴道:“是了，他是不在乎，要不然怎么弃游戏而去，连你和那些人都不管了？说到底，在浮生眼里，你和墨衣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看着喜欢拴在身边而已”
空气有一时的静默。
苏梅心里畅快，此话用以刺痛破晓最为有效，但同时也把墨衣行几人扯了进来，于他们而言最为不利，于是在那女子出口后不久便装摸做样训斥一声，话里暗示几人莫要扯上不好惹的人进来，周围几人闻言立即反应过来，连声附和。
破晓眸色暗沉，已趋近黑色，外表却保持住一副平静模样，单“哦”了一声，伸手拆了披风塞进包裹，打量着周围的装饰，等几人演够了才阴声道:“墨衣行几人最近倒是无聊透顶”
一女子回嘴，“不过是一时口误，刚才已教训过了，你莫要紧揪不放了”
盯向那个发生的女人，破晓黑红色眼眸微转，她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桥段，大抵是为了不受到更重的惩罚，所以同一势的人会先自导自演、自罚了事，让对方不好再追究，以免落了个小肚鸡肠的名声。
寒风凛冽，单薄的裤装耐不得寒，破晓亮出鬼火，在对面几人严阵以待的目光中点燃了身旁的木质门板，不过须臾就将漂亮的门框烧了个一干二净。
“破晓，你做什么！”这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破晓从不认为自己是大度的人，也不想陪她们讲理演戏，心里不痛快了就要把不痛快撒出来，扔了本名册过去，“那日我身陷囹圄，周围的人记不清谁与谁，幸好有人帮我记着，今日恰好遇见几个浮光楼意外的漏网之鱼，这不就来算账了吗？”
此意再明显不过，几人瞬间变了脸色，破晓朝向苏梅，“我动过你，亦不会重复算账，你若把她们赶出去，这铺子我便不动”
苏梅冷下脸色，“清风舞醉剑给你的册子？”
破晓大方承认，“他倒戈了”
几人脸色铁青，苏梅捡起册子一一翻看，密密麻麻的名字看得头晕，却让她心更凉，竟是和自己记忆中的人没有出入！
原来清风舞醉剑早在引破晓去蓬莱之前就暗中观察他们的成员，故意为后来破晓报仇留下线索！
“你就这么信任他？”苏梅冷笑，“没有他，你也不会受那些罪，一本不知真假的册子就把你打发了”
破晓曾经也有怀疑，但若清风对锈剑心思为真，也就没有动机再去算计自己。
“要不来对质？”
一场火起，同样的手法，苏梅烧了这本册子，冷眼看向门口的破晓，讥笑，“你和我们本是同类人，不过是武力高了点又获得浮生的喜爱，如今不也被弃之而去？如若哪日浮生回来又重新看上了哪个女子，你也会落得和我们一样，驱逐威胁本就本能所在，你该理解这种心思”
苏梅的话像根刺，扎的破晓心里不舒服，浮生待自己好到极点，却从没说过喜欢，如果哪天他真的带回一个喜欢的女孩，自己会不会像苏梅所言，只得背后可怜丑陋的算计，甚至对那女孩下手？
看向对面幸灾乐祸的几人，破晓微顿，想起木木卿的话，是了，她大概会嫉妒，但她也有自尊，这种行为于她而言总归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破晓拿出匕首，看向又变了脸色的几人，“或许你们可以学学锈剑，再喜欢的人，一旦有了新情缘就潇洒地放手，躲在阴沟里自我垂怜只会让自己变得肮脏，现在的你们，浮生是永远看不上的”
鬼火附上匕首，叠加数层暗芒，妖冶的紫光映射中，破晓凉声补充道:“浮光楼是不该存在的，你们这种组织也不该存在，今后，就由我代他清理了吧”
西街的一家铺子着了火，引起众人围观，世界上无聊的人得了趣，又纷纷询问着火事件的起因，一阵热闹。
复活点，苏梅黑着脸，她属实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这么疯，竟扬言要替浮生清理她们，加上那满级后的恐怖战力，真来个鱼死网破未免太亏了。
“呦呵，苏梅姑娘怎么在复活点站着？难道着火的铺子是你的吗？”清朗的声音如沐春风，说出的话却让人极不舒坦，苏梅转头，就看见一旁摇着折扇好整以暇坐在远处石椅上的清风舞醉剑。
几个女人立即冲了过去，高声质问清风舞醉剑出卖她们是为何意？
清风舞醉剑笑意不减，看向他们的主心骨苏梅，“她可说什么了？”
“你不都听见了？”苏梅冷笑，如若没听到她们谈话，怎能赶来这人流稀少的西侧复活点？
清风舞醉剑也不在意被戳破了的行为，低笑道:“都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这下终于轮到你们了”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女人立即大怒，技能齐齐涌上，被清风舞醉剑躲开了。
临走前，还随意笑道:“我拭目以待，她该如何清理浮生身边的小老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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