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焚
看着秦律手指夹着烟的熟练样，向阳吞下最后一个包子，说道：“小小年纪就有隔街搓麻将那些老大爷的风范了。从几岁开始的？”
秦律□□着猫猫，边回忆道：“挺早，那时候还上小学。”
向阳：“哎呀所以说现在的小学生真早熟。上回马路边我还看到两个小朋友又拉手手又亲脸蛋的，哈哈哈。”
说着，他忍不住叹道：“难道小孩子也懂得情情爱爱了吗？”
秦律道：“说不定比我们懂。喜欢就分享零食，讨厌就避而远之，简单直白。”
向阳没表示赞同，反而问道：“话说，你跟你那个叔……是？”他一直就很想问了。
“爱情。”秦律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向阳惊讶地张大嘴巴，又默默闭上，小声道：“他看起来至少奔三了，你还没成年吧？”
秦律往后仰，背脊倒靠在沙发上，微笑看着他道：“忘年恋。”
向阳觉得自己落后了，当鬼的这些年他已经与社会脱节，竟不知秦律和沈扬这种情况是如今社会风气原因还是他们个人原因。
“哎呦，那挺，挺好的。”向阳还是努力消化了一下，接着提醒道：“烟灰，要掉了。”
秦律看了眼指尖，把灰抖进烟灰缸里，又听向阳开口道：“我可以抽一根吗？”
他抬眼看了看向阳，点头后问道：“你也会？”
向阳：“不会，就是好奇尼古丁的味道，生前没试过的东西死后都想试试。”
说完他给自己点了一根，迟疑着尝试吸了一口，瞬间呛得咳嗽起来，想把烟给灭了，秦律及时伸手接过，将自己那根烧到头的扔掉，又抽起他那根来。
向阳弯下头，有些害羞，而秦律显然没意识到什么叫间接接吻。
清早两根烟过后，秦律开始投入了学习。
向阳趴在一旁看动画片，时不时也看看秦律，芝麻则在他们之间偶尔蹭来蹭去，一人一鬼一猫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共处着。
动画片未完待续，恰见秦律搁了笔做眼保健操，向阳打破无言的氛围，主动找话题，“你成绩怎么样？”
秦律闭着眼，指腹有规律地捏着鼻梁，“还好，聪明是其次，主要是我努力。”
向阳心想这人简直毫无谦虚美德，“就读于哪所中学呢，一中还是二中？”
两所都是市里的重点中学，且校区都在附近落址，一中是百年老校，原本就在，二中的新校区后来也选在了这一片。
秦律打了个呵欠，“六中。”
出乎意料的答案，向阳问道：“中考发挥失常了？”
虽然死了有几年了，但他还是了解的，除了两所重点中学和几所私校外也就民中和四中还不错，其次六中和八中最差，无论是校风还是升学率都极其糟糕，六中比八中稍好一点点，不过也就是一点点，二者比较属于矮个里拔高。
秦律想到了什么，微勾了勾唇，“没有失常，最开始上的是一中，后来压力太大，转学去了六中。”
看他笑吟吟的模样，向阳决定对“压力太大”持保留意见。
眼保健操做完，秦律睁开眼，打量了向阳的一身古板的蓝白色，“你生前最后时刻还是穿着校服的。”
向阳手揣进兜里，叹气：“先前跟你说过跳楼死的，我也没想到跳的居然是教学楼，还上城市日报了，嗐。”
秦律起身接了杯水，制冷过的冰水滚进腹中，压过了心头沉淀的火气，他看了下时间，说道：“到午饭时间了。”
向阳立马打起了精神，“吃什么？”
秦律瞟他一眼，“出去吃。”
向阳在秦律和自己之间指了一圈，“我们两个？”
“三个。”秦律已经拨通了白炀的电话，“有空？请你吃饭。”
白炀爽快答应了，让他发定位。
三十分钟后，白炀坐在汉堡店里，面前的桌上摆着丰盛的三人份套餐，跟秦律大眼瞪小眼，“这就是你说的请吃饭？”
秦律挑眉，“瞧不起银拱门？不吃算了。”说着把对方面前那份推到向阳面前。
向阳蘸薯条的手抖了抖，看了看面前多出来的套餐，又看了看白炀的脸色，“不好吧？”
白炀伸手勉强给自己留了杯可乐，狠狠剜了一眼秦律，去点了份鸡煲饭才回来。
“白炀，我同学。”秦律给向阳介绍了一下。
向阳把刚到嘴边的汉堡放下，直视着白炀，自我介绍，“你好，叫我向阳就行。”
白炀颔首示意，转而对秦律道：“要开学了，作业帮我解决下。”
秦律不客气道：“不是说忙着继承家业，怎么，你家破产了？”
白炀翻了个白眼，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姐跟我说，要是我考不上一本，不准我继承家业。”
秦律嘲笑道：“以你现在的成绩，大概是继承不了家业了。”
白炀看着他，幽幽地开口：“给我补习，你欠我那么多，就当补习费抵消了吧。”
秦律没有异议，“也行，不过可不保证能上一本。”
白炀不听：“考不上就想想欠我的怎么还。”
听了半天没营养的废话，向阳风卷残云般解决了两人份的套餐，秦律停下和白炀的话题，问他：“吃好了？还要吗？”
向阳擦着嘴，飞快摇头。
秦律见他确实心满意足了，才道：“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等他。”
向阳说了声“谢谢”就如他的意离开了。
盯着少年的身影走远，白炀放下勺，语气多了几分凝重：“煞气比想象中要浓。”
秦律手指点着桌面：“变成厉鬼了吗？”
白炀歪头“咕噜咕噜”吸了口可乐：“厉鬼是因怨气而生，他身上没有怨气，而且厉鬼一般没有多少理智。”
他抬手敲了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他这里非常清醒。”
秦律静默了一会儿，问道：“煞气怎么来的？”
白炀笑吟吟的道：“当然是杀了人，看起来还不少。”
秦律还想说什么，白炀却抬手摁住他脖子，看了又看，而后收回手，戏谑道：“看起来，你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
秦律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白炀只好自顾自继续说：“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报应上身，玩火自焚，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秦律咬着吸管，“那就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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