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戏楼旧事

云香镇向来是各地通往上京的必经之路，商贩盛行。

        好男风的人并不少见，但在某些大家族仍是上不了台面，所以在某些戏楼里，会有进行一些交易的。这些戏楼养着些面容身段姣好的戏子，待到长大了，便会用来做交易，但戏子终归不同于妓院里的女子，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老板会把他们送去给那些公子哥儿玩弄。

        他们有的还幻想着以后娶个姑娘，生个孩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唱戏的时候，台下的公子哥儿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价格，送进后院的戏子就再也没有跟别人谈过以后要娶什么样的姑娘，要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更有甚者，再也没有出来过了，甚至有些戏子根本就没有签什么狗屁卖身契。

        他们是清白身，却因为没有亲人，最后死了，草席一裹便被丢在了乱葬岗，如今都还能见到没有腐烂完的尸首。

        左执不是这儿的人，他是半道被捉来的，他是罪臣之子，本应流放，却被这戏楼老板看上跟当兵的商讨着把人给留下了。

        他遇到了一个戏子，很美的一个戏子，叫文亭，他是自小便在戏楼里唱戏挣钱的。

        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他无意中闯入了后院，只听见哭喊声四起，一道禁制隔绝了所有声音，也有男人麻木一般看着天边，他看到有个穿着戏服的男人自杀了。

        “晦气。”那个身着锦衣的男人是这么说的，他让文亭走，因为他知道文亭肯定也会被送进去，文亭是信他的。

        那夜，他换上了黑衣，去找文亭，却被人发现了，本来说好一起走，却都没走掉，他眼睁睁地看着云亭被送进去，戏楼老板还在对他动手动脚，他用匕首划破了喉咙。

        他杀了很多人，那些人不是看戏后死的，是从后院出来后死的，云亭身上很多伤，但他却不敢靠近他。他会怕他的，毕竟脖子上有条疤确实骇人。

        ……

        翌日清晨，迟与醒来时看见江妄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昨晚……是梦吧！怎么会做这种梦啊！简直是枉为人师罔顾人伦臭不要脸！迟与揉揉额角，只觉脑子涨得很。颈子也有些痛，屁股也有点，腰更痛，他睡觉姿势有这么狂野吗？

        穿好衣服下了楼，柳若竹他们早就起了，正在大堂里吃东西。

        “师弟，吃点吗？”

        “嗯。”辟谷哪有口腹之欢来得好。没过多久，江妄也下来了。

        “戏楼的事，我已经查明了……哎！你脖子上怎么了？”柳若竹眼神极好，一下就看见了他后颈边上的红痕，隐隐发青，那是牙印还是什么，他摇摇头，应当不会是牙印:“这枕头有那么硬吗？瞧把你给磕的。”

        迟与皱皱眉，他醒的时候是趴着的好像，不舒服才醒的。

        一旁的江与年冲江妄啧啧两声，只有江妄还是面色如常，看起来很欢愉的模样。

        江与年呶呶嘴皮子，对着口型说了句:“玩挺花呀。”

        “没事，师兄，你继续说。”

        ……

        戏楼的后院门被打开，叫云亭的少年眼眶红了红，此时的后院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或许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他们早就已经麻木，相反，此时告诉他们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也不可能了。

        左执放了火，烧了这里的一切。

        回去的时候他们没御剑，而是坐了马车，大概是觉得有些疲倦。“奇怪……”回去的路上迟与一直觉得怪怪的。

        “师尊，怎么了？”

        “死法不对，左执并没有交代他杀戏楼老板，戏楼老板的死法也不同于他人。”迟与望向柳若竹，而后者只是淡淡的笑笑:“不管如何说，那戏楼老板死了也是件好事。”

        迟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往柳若竹身边正在轻抚着他的发丝的少年看了看。此事与江与年定脱不了干系。迟与思衬片刻，仍有不解:“这左执说来怨气也不怎么大，怎么就能杀了如此多人……”

        “师弟，戏楼外有一道禁制，里面死去的人冤魂会消散，不如轮回，但怨气久久不散，因着只有左执这一只鬼逃出禁制，其他怨气便附在他身上，助他成了一只厉鬼，他可是，带了数人的冤仇，自然是厉害。”

        “师叔看来也就是打打架不错了吧~”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江妄一张嘴直接怼了过去，眼眸中竟是难得的狠厉，毕竟在迟与面前，娇软得跟朵白花儿似的。

        “切。”江与年撇过头去。

        “阿年，下次还是少说点吧。”柳若竹无奈笑笑。

        迟与闭眼，这才想起了还有个垃圾系统，忽又想起昨晚怎么喊系统也没回应……昨晚……想到这儿，迟与面上一红，虽然江妄长相是十分好看，但若他要是真喜欢上他了，那不就是在言情小说里加了变态来强调男主多有魅力吗？算了算了，保命都来不及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宿主，你在脸红什么？』

        『，你tm出来不打招呼吗？』

        5418无奈_｀，他脸红的这么厉害，作为系统关心一下而已。

        『系统，你昨天晚上在不，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喊你你没在。』

        『宿主，你睡觉之后，我们都会进入待机状态，如果你意识清醒地呼唤我的话我肯定是不会置之不理的。』5418默默擦汗，一定不能让宿主知道他约了其他统一起搓麻将，他还以为悲惨的家庭，这个宿主会正经很多，正经是正经，很知道如何很正经地投诉他，不光正经还腹黑，心眼子还小，还多得跟蜂窝煤似的。而此时的迟与却是松了口气，那梦太过真实，他差点以为是真的了。

        而在迟与不知道的是，一旁的江妄目光灼灼，正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身体，最后定格在被他墨发遮住一半的的吻痕上，目光不由更加深沉，连迟与都感觉有写不自在了。

        本来想着后面就不容易发现了，但还是露了出来，幸好，师尊看不见自己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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