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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乱世生存之道2.0


柳眉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小丫头。

        “小姐,您醒了。我去叫老爷和二太太。”

        柳眉的嘴唇干裂,想起身却浑身无法动弹。

        “眉儿,你感觉如何?”

        “水…”

        柳眉沙哑的声音刺痛着二太太和柳淮生的耳膜。

        小喜把柳眉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爹,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烧伤加上淋雨发了高烧,差点没命。还好你醒了,不然我怎么去跟舒雅交代。”

        “眉儿,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出气让那个女人心生恨意,你也不会遭此祸难。”

        二太太拿着帕子一边擦泪一边拉着柳眉道歉。

        “怎么回事?”

        “那个绑了你的人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们家是遭了祸但是她和西北的严老六不知道怎么合谋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她儿子这几天处处找机会想要把你或者梧岚给绑了。什么求我们办事,分明就是想打压我们柳家。”

        柳眉运转起脑子有些费劲,她静静思考了一会。

        “爹,那个人死了吗?”

        “尸体早就被路少爷丢到荒郊野外了。”柳淮生这样说完又觉得可能会吓到的柳眉,“你不用担心,那个人死有余辜,你先把身体养好。”

        “小喜,你先出去帮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给我煮一碗白粥,要那种煮的非常软烂的,你亲自看着火候。走的时候把门关好,谁也别进来。”

        “是。”

        柳淮生和二太太意识到柳眉是有话要讲。

        “那人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不会的,一个败落人家能成什么气候!”

        “二太太,我说的是他的死会不会给我们柳家对你和爹带了什么祸害。例如某些人到大总统面前告状说我们草菅人命之类的。”

        “是他们先绑了你,错在他们,与我们无关,再说了人是路少爷杀的,那个女人和那个无赖也在路少爷的地牢里,想翻出风浪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不是…你说人是路少爷杀的?你们看到了吗?”

        柳眉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听到路程说过什么,不过她不大记得了。

        “没有,路少爷自己说的,他手下的士兵过去就看到路少爷手里拿着枪。真的吓死人了,路少爷带你回来的时候那个脸色像是要吃人一样,你和他身上都有血。”

        “爹,二太太,我不知道路程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我杀的。”

        柳眉就把那天晚上如何坐上车,如何被绑架,如何逃跑,然后被发现,开枪唬住对方,最后情急之下开枪杀人的事□□无巨细的和柳淮生和二太太讲了一遍。

        “这跟话本先生说的一样,眉儿,你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柳眉看着二太太,抬起被烧伤的手臂和手腕。

        “这就是证据,这是我烧断绳子的时候被火烧到的。我不能任由那些人来对你们不利。所以我必须逃跑。”

        柳淮生和二太太看着柳眉泛红的眼睛和鼻头心里发酸。

        “眉儿,是我对不住你。”

        柳淮生从政几十年,一瞬间竟感受到无能为力。

        “爹,不怪你。我知道你做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我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争权夺利在所难免,可是内忧外患,即将国破家亡了,那些人还想着自己心里那点欲望,真是白白辜负了那些指望着他们的百姓。”

        没有强有力的政府,没有人人信仰的法治,所有的东西犹如混沌。罪恶每天都在发生,百姓只能自己拿起武器来保护自己。

        可是要那些本来秉持着守卫责任的人有什么用呢?

        这个国家就像一头困兽,想要冲破他人的枷锁,但是每次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身上本来就是伤痕累累。每一次的挣扎都是痛苦万分,带着凄厉的哀嚎,可是无人能听见,无人能理解。

        柳眉终于有点感受到那些前辈们高声呐喊着国要亡了的心情。

        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奈和撕心裂肺的痛苦。一个一个蝼蚁一般的人想要抬起这头巨兽,想要帮他斩断锁链重获新生。

        可是在一个视律法为笑话的时代,谁相信王法?有些人用人命做垫脚石一步一步往上爬,什么是公平什么是正义?又有谁见过?难道只能半夜梦中,看到包公头顶那那幅正大光明牌匾才能求的一点心安,继续在这乱世中苦苦哀求一份和平吗?

        柳眉不想杀人,杀人对她来讲是犯罪。可是当她在愧疚在反省在无法接受自己罪行的时候,那些人呢?他们也会这样吗?

        柳淮生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二太太浓重的妆容下是难以掩盖的憔悴,这是血淋淋的现实。柳眉不得不意识到在这里杀人并不是不可原谅的,而是让那些人肆意妄为伤害无辜的人才是最不可饶恕的。

        心生恶念的人不是你,可是心生恶念的人想杀人,你该袖手旁边还是及时反击?

        一个人不能让另一个人无理由伤害自己,他可以反击。可是看到别人受伤害时,自己有能力保护的话也要尽量出手。世间不公之事多如牛毛,人却不应该变得冷漠无情。

        “眉儿,你说的可是真的?”柳淮生还是不太相信,但是柳眉坚定的看着他。

        “爹,我杀了人,但是我不后悔。我不知道什么对错是非,我只知道在这里我有我的选择。”

        “所以你想做什么?”

        “让那些人知道,是我杀了人。我不能一辈子躲在你们身后。”

        “那路程那边…”

        “请他来一趟,我会说清楚的。”

        柳眉整个人轻松不少,她知道这个时代对女性还有着许多束缚,可是就算被流言蜚语伴随一生,她也要承认。

        路程觉得柳眉就应该好好待在华丽的舞会中做她的千金小姐,可是他急匆匆赶到柳府得到的答案令他愤怒。

        “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谁做的就由谁来承担。”

        “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在外面怎么说你的吗?现在你又要说你杀了那个人,他们一人一口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你是因为你爹才被连累了,现在他们正好抓住这个把柄,你出事了,你让你爹怎么办?”

        “如果我爹不在了呢?他们会放过我吗?”柳眉脸色青白,“不可能,如果我没有自保的能力,我怎么活下去!”

        “至少现在,西北严家不敢对我们陆家怎么样,可是他敢对你们柳家出手。我查清楚了,整件事就是他们早就谋划好的!那个女人的女儿成了严司令的姨太太,很受宠,她的弟弟被你杀了,你觉得严司令不会借机发难吗?”

        “路程,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但是这件事你本来就不应该掺和进来。”

        “你是嫌老子多事吗?”路程快要被气疯了。

        “不是!”柳眉终于爆发了,她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行呢?”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

        “我既然能开枪杀了人,你觉得我会怕那些事情吗?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小姐。”

        “可你就是。”路程不想跟她解释,起身离开。

        柳眉被这一句话呛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看着路程的背影,柳眉不甘心拉住他的手臂。

        “你…”

        “松手。”

        “不松。”

        路程把她的手轻松掰开:“柳小姐还是待在家里多绣绣花,别出来了。”

        柳眉被一把推开,没站好,稳稳摔在了地上。

        眼泪不争气全部往下涌,柳眉真的很憋屈,以前起码还有点身手能揍个小混混,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柳淮生和二太太在远处看着两个人争吵争执。

        “路程这小子还敢推眉儿!”

        “眉儿一个姑娘,他说推就推!”

        两个人十分愤怒。

        二太太去安慰柳眉,结果柳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吩咐谁也不见。

        柳淮生去见路程。

        “路少爷好身手!”

        路程也没想到柳眉那么不经推,一下子就倒了,她还哭了,路程觉得如果他上去扶,柳眉会再给他一巴掌。

        “柳伯伯,我知道您很赞成柳眉的想法,也很支持新思想。可是如今世道这么乱,这种事情她一个姑娘根本不好出面。您应该多劝劝她。”

        “我劝了啊,这不是没成功吗?”

        路程:所以你找我来给你当枪使?

        “阿程,柳伯伯很感谢你,你们路家的恩情我记下了。”

        “没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柳伯伯也帮了我路家很多忙。就算我姐是大总统的儿媳,很多官员还是看不起我们家是个土财主后来打仗出身的。”

        这是路家和柳家一个很小的合作,也是已经发生过很多次的合作。

        这件事情里真正伤心的只有柳眉,她越想越气,最后半夜爬起来说要去跑步锻炼身体。

        可是她刚生过病,力不从心,小喜直接把她抱着拖了回去。

        “二太太,小姐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胡说,眉儿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柳眉躺在床上第一次感到绝望,她连小喜这个小丫头都挣脱不了。

        之后柳眉消沉了好几天,也不见人也不说话。

        理论和和现实之间的巨大差距让她郁郁寡欢。本来要好好大干一场给那些人一个回击,可是连踏出第一步她都做不到。

        刘家花厅,刘长山在给花浇水。齐思思在一旁念叨着:“柳眉这几天怎么回事,连我都不见了。”

        “柳小姐很有个人想法的。”

        “你别阴阳怪气。”

        “思思,她骂我们阿程我还没说什么呢!”

        “她刚刚遭受那样的事情,路程平时就不说话一说话气死一堆人,柳眉肯定是被路程气到了。”

        “思思,你觉得阿程是那种胡闹的人吗?他也是为了柳眉着想。”

        “说来也奇怪,路程到底跟柳眉发生什么了,两个人奇奇怪怪的。”

        “你别多想了,我上次说去骑马的事你还没回我呢。”

        “本来想跟柳眉去的,现在出了这事,不去了。”

        刘长山只好把手头的活先放下去宽慰齐思思。

        军营里路程的办公室静默的不寻常。

        警察厅厅长看着低头看公文不理睬他的路程坐立难安。

        “路少爷,这本来是我们的杂事,怎么能劳烦您呢。”

        “李厅长,那个人绑了柳小姐,他们的动机很值得深究。”

        “您这是…”

        “柳小姐曾经来过我办公室,也看到过我的一些文件。我严重怀疑那伙人是冲着我军中机密来的。这可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情。我决不能姑息纵容。”

        李厅长根本不信他这套说辞,柳小姐怎么会知道军中机密呢?柳路两家关系要好,但是也没到这个程度吧。可是这话摆在这里了,帽子扣上了,人也死了,罪名随便路程安。

        “是。那您忙着。”

        路程看着他走出去放下手中的文件细细琢磨着。

        这个李厅长胆子够大的,居然敢来和他要人?是谁在背后使力?

        柳眉想了几天之后发现根本没有用,还不如好好吃饭睡觉。

        等到伤势好了一点,柳眉决定去上课。

        齐思思见到柳眉精气神不错就放了心。柳眉出事之后,除了路程,柳淮生谁也不让见。

        “哎呦,柳小姐来上课了?听说柳小姐伤势严重,连床都下不了呢。据说当晚柳小姐衣裳都破了,身上还有血呢!”

        张淑怡又在搞事情。

        齐思思看到柳眉的胳膊上手腕上都是绷带,听到张淑怡的话很生气:“淑怡,你说什么呢!”

        “我实话实说罢了。”

        “你……”

        “思思,她这种人还让路少爷为她跑上跑下的…”

        “你不贱两句你是不是浑身难受。”

        柳眉这次算是无辜受害,张淑怡非但没有一点同情,还说风凉话,话里话外带着别有用心。

        整个班都安静了,柳眉开口就是王炸。

        “你…你真是个泼妇!”

        “那你呢?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没教养!”

        “那你呢?你的教养很好吗?说风凉话挤兑别人是教养吗?”

        “我说的是实话。”

        “什么实话?你亲眼见过吗?你亲耳听到吗?你都不在场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是听人说的。”

        “那个人是谁?你说出来我去问问他。”

        “我…我忘了…”

        柳眉拿起书袋转身就走,一句话不想和她浪费。

        周围人带着猜测的嘲笑的同情的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和言语让柳眉非常不适。

        原来仅仅只是这个程度就已经让我感到难受了,如果我说人是我杀的,那她们是不是就要视我为恶鬼?

        以前真是过的太顺了,身边的人都很好,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流言蜚语的攻击。

        柳眉觉得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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