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终相逢
就连突然出现找程野救场的白溪都知道气氛有些不对劲了，“我想起来明天还有课呢，是我们院教授的啊，可不敢逃课，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喝。”
“等等，”程野的眼神一直盯着左文，但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叫小陈送你。”难得还能分出一丝眼神给白溪，白溪知道程野这可不是关心自己，这是在警告自己，对于今天自己不小心惹出来的麻烦十分的不爽。
白溪没说什么，拎起放在椅子上的包，扭头就走了。
剩下的人只能羡慕的看着白溪的背影，自己可不敢说先行离开的话，毕竟明天还想上班的呢。
左文无意识的再次将手中的酒灌到嘴中，曾经觉得买醉的人都是懦夫但是左文今天就想做一次懦夫，不远处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左文却连头都不敢抬，左文连将自己跟对方比的勇气都没有。
心口上的疼痛好像也一样变得模糊了，左文记不清自己喝到第几杯了，眼睛被一层水雾笼罩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像听幼儿园老师话的乖宝宝。
肖博封也喝了杯酒，今天本来是商量工作室合并的事情，看这个样子气氛很是不对劲，不知道新的股东为什么一直盯着左文看，再看看左文的模样，肖博封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这只是面上不显。
姜民很快跟程野开始谈论工作室合并和未来发展的事情，程野刚从国外回来就收购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现在准备跟姜民的工作室合作，另外程野准备继续入资。
肖博封本来就有自己的公司对饭桌上陡然间转变的话题没什么兴趣，见左文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准备扶着左文回去，这边程野跟姜民的话题很快也结束了，肖博封扶着左文刚下楼就被后面突然冲出来的程野一把将左文拽了过去，左文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仍由着程野拉扯走了，肖博封自然不能答应上前想将左文拉回来，跟在后面跑过来的姜民上前充当和事佬，“老肖，你先回去吧，这边我看着，你放心，我一定安全将左文送到家。”
肖博封有些不放心但是不凑巧的是家里来电话了，电话一接通肖博封的语气顺便不成调，电话都没挂扯了姜民一下瞥了眼程野示意姜民一定要将左文安全送到家，得到姜民拍胸脯的保证之后，才急匆匆的离开了。
肖博封刚一走姜民就瞪了程野一眼，“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送他回家。”程野将左文半抱在怀中，难以想象这是刚刚还搂着自己女朋友的人，姜民看着左文被程野搂着怀中不舒服的紧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也没有伸手阻拦，但是没有顺着程野的意思离开，开着车跟在程野车子后面，甚至一路跟上了楼。
程野将左文的手指按向电子锁，门很快就开了，左文脚下已经虚一步实一步了，程野干脆将人打横抱起，从玄关开始，程野已经开始打量整间公寓的布置，门口只有一双拖鞋，柜子里连备用的拖鞋都没有，桌上的水杯也只有一只，看来这里只有左文一个人住，甚至都没有朋友来拜访，程野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到床上，程野没有要走的意思去厨房找了蜂蜜给左文冲了一杯温水，醉酒后的左文跟清醒的时候一模一样，从来不会给人添麻烦，虽然已是不是很清醒但是乖巧的吓人，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然后一声不响的躺回被窝里睡觉。
其实左文只是有点上头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看出来送自己回来的是程野，可是心里酸胀胀的很是难受，索性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算了，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行了，我们走了。”姜民见左文要休息了催促程野赶紧离开，“既然你已经找女朋友了，以后就不要招惹他了。”
“我不招惹他，把他让给你？”程野用吃人的目光看着姜民，嗤笑了一声之后，“难怪答应我好好的，突然不干了，你那点小心思瞒不住我。”程野又看了眼睡熟的左文，叔叔真是招人惦记。
姜民脸色不好看觉得程野越发病的严重了，骂了一声神经病，见程野离开了，跟着一道走了。随着听到关门的声音，左文的情绪像大坝决堤一样全线崩溃了，左文使劲闭着眼睛，但是没什么用，眼泪还是顺着眼角不停的往外流，很快枕头都湿了。
明明很累，大脑却高速运转着，回忆像一根针不停的往左文的心口上扎，死不了但是密密麻麻的痛意很快传遍了全身，那时的程野想发疯了不停的亲吻甚至啃咬左文，一直到左文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左文没说什么程野倒是先哭了，抱着左文哭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一遍又一遍的跟左文确认，叫左文无论如何都要等他，除非他死了，不然一定要等他。
虽然后面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左文还是将约定放在了心上。
十年啊，左文等了十年。
脸颊在被角上蹭了蹭，将泪水全都擦在被子上，是不是因为自己最后没去机场送他，所以他生气了，现在是在气自己，左文的思维越发的发散，开始沉浸在过去的和未来双层编织的美梦中，直到听到了开门声。
左文第一反应不是去看来人而是将脸埋在被子里，胸膛像打鼓一样，咚咚的敲个不停，怎么还没走吗？深呼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假装已经睡熟的左文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头盯着自己看，半晌都没有动静了，就在左文准备悄悄睁开眼睛看看的时候，一双大手轻轻抚上了左文脸颊，光凭感觉左文都能想象出这是一双修长白皙属于少爷的手。
程野再一次看着在床上熟睡中的左文，才发现自己这是惩罚自己，本来只想看看左文的，但是这一刻程野却不满足单单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程野伸出手背在左文发烫的脸颊上摸了摸。
程野觉得真的太高估自己的控制力了，终于碰到了温润的红唇，理智已经全然崩溃了，像一只野兽一样却凭着本能宣泄着这些年压抑下来的欲望。
左文被吻的气喘吁吁，感觉到程野的赤热，左文想推开程野，像十年前一样，手掌按在程野胸膛上的时候，左文的手怎么也推不动了，左文透过朦胧的水雾看着长大了许多的程野，就当是自己醉了，什么都不知道罢，含糊的喊了一声，“小野。”
声音极轻但是程野还是听清了，一把将左文按进了自己的怀中，左文意识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只是马上又昏昏沉沉，在漩涡中飞速的沉沦着直到失去了意识。
左文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浑身酸痛，手臂都抬不起来，微微侧起身来，看见被暴力挤开的护手霜丢弃在床头柜上，盖子早就不知道去哪了，昨晚发生的画面全都清晰的在左文脑海中回放，随着意识清明起来，耳朵也烧的厉害。“小野。”左文一开口瞬间羞耻的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可是半晌都没有动静，左文吞咽了一下口水，妄图滋润一下暗哑的嗓子，提了口气又喊了一遍比刚刚声音大了几分，还是没有动静。
左文实在起不来，干脆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左文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可以透过窗帘瞧见外面的月色了，强忍着酸楚爬了起来，左文看见自己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被残忍的掰成两半了，而屋子里没有半个人影，左文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好像一滩死水被调皮的小孩扔了一个石子，只是小孩很快就离开了，渐渐死水又恢复如初，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左文在家里整整待了三天没有出门，程野却在公司暴躁了三天，抓不住左文只能对着姜民跟肖博封发脾气，一大早肖博封刚来到公司，程野就在办公区域阴阳怪气的，“难怪工作室效益这么差，遇到三天才露一次面的老板不倒闭才有鬼，笼统算上股东在五个人不会真当自己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了，可以当甩手掌柜。”
肖博封这几天确实有事，爷爷前两天晚上上厕所摔跤了，摔得不算重，但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肖博封接到电话匆匆就赶过去了，这两天爷爷身体好一些能进食了肖博封才回来继续工作，这事肖博封跟姜民说过了，自己跟程野并没有什么瓜葛，不知道程野这是做什么。
肖博封没有急着辩解只是看了眼公共区域办公的员工，所有员工屏息低头忙着手上的事情，这两天事情确实很多，两家工作室刚刚合并好多事情都还在接洽当中，自己家两个员工也在，肖博封看了眼大家桌子上同一家早餐店的豆浆，看样子大家相处的还算不错，环顾了一下整个大厅没看见姜民跟左文。
“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情，我跟姜民说过了，这两天搬办公室辛苦大家了，今天我做东刚好庆祝一下，庆祝无限文漫工作室成立。”程野静静的站着什么都没说，直到肖博封说：“我现在给姜民和左文打电话叫他们一起来。”程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肖博封见状真的以为是自己这几天怠慢引起了新得合伙人的不满，有些不好意思的急忙找点活干，指着办公区域中央，“这里是不是重新装修一下？”
“暂时先这样，以后空间不够用的时候再说吧。”两人马上就这公司办公区域的重新划分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新的办公区域是一幢老旧的别墅，一共三层，本来能举办舞会的大厅现在就放了几张桌子大家就在这里办公，二楼是房间现在也可以拎包入住，三楼暂时闲置没有收拾，姜民弄了一个画室还有一个宽敞的天台，三楼上面还有空间不小的阁楼堆放杂物外。
肖博封大致将新公司转了一圈之后再看程野的眼光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这真是在浪费资源。肖博封打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左文终于接电话了。
“你生病了？”左文刚开口肖博封就发现左文的声音很是暗哑，肖博封的注意力都在左文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离自己不算远的程野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如果不严重的话，你晚上还是过来一下吧，毕竟这次也是大家第一次团建，”肖博封在确认左文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就开始劝说起来，左文一向好说话，只是没想到今日的左文拒绝的这么干脆，“你说实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程野比肖博封显得更着急恨不得贴上去听听左文到底说了什么，在离肖博封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定住了脚步全神贯注的听着的肖博封说的话，“不是吧，我们这刚合并呢，你怎么说不想干就不干了，那我们几个怎么办？”
当初工作室基本上就是因为左文的一句玩笑话成立的，姜民自诩是个画家，肖博封一直有自己的公司，左文这些年除了写作也尝试过其他工作不过干的都不怎么样，三人出来吃饭的时候左文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最后还真的弄成了。
肖博封听了左文的话眉头直跳，左文从来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难道是左文的身体的出了什么状况，肖博封开始有些担心了，电话里也看不出来人是什么情况，想着先将人弄出来再说，“你晚上过来吧，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摊开来说，我们就算了，下面还有好几个员工要吃饭的。”
“行，那我们等你。”程野听到肖博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马上感觉到悬在心口的刀又逼近了几分，程野一时竟然有些害怕面对左文，干的都是什么事，那时自己真的是被愤怒烧坏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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