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隐藏的野性
如果说轩成是冷色系，那么昊赞肯定就是暖色。昊赞给轩成带小饼干的时候，告诉轩成：早上早点起，饼干蘸着牛奶吃。轩成于是很听话的和自己说：这回不能饿了。
怡棠陪雷泽氏回雷泽山已有一周，家里也是只有一人一狮了。周末，翰林来找的时候，看见昊赞挑着木桶，肩上一只狮子，便知道是昊赞夸过的白团。不怪昊赞提及白团时那么护着，说：墨绿色透明的眼睛，雪山一样白的毛发，这话说的竟是没有掺杂一点水分掺杂。他伸手欲碰白团，被白团扭头错过了。翰林说：“你要带着它么？”言外之意有点负担。
昊赞说：当然了，周末了，我不能再让它自己呆着了，平日里都已经够孤单的了。
翰林说：小动物知道什么是孤单？
“小动物怎么不知道，它也敏感着呢。”昊赞辩道。
翰林懂昊赞的善良和心软，也懂昊赞骨子里的刚。认识太久了，就知道昊赞如沐春风里有着坚韧如竹的品质。昊赞不具有攻击性，还很有趣，这就让翰林觉着和昊赞是同窗，是偏得，真的是相处不厌。有一回他看书上的一句话：眼里藏星河，笑里藏月光。他就觉着这说的不就是昊赞嘛。
找轩成。轩成已经在香园等他们一会儿了。轩成很自然的把白团抱下来放在地上，说：“哥--你再这么纵容它，它连路都不会走了。”
昊赞听出轩成的调侃，可是这声“哥-”称呼得亲切。笑笑。
白团扭搭扭搭的跟在轩成的脚下，昊赞发现白团和轩成有点上赶着的黏糊。因为需要挑水，他们就来到了石崖泉打算先把桶寄放在那里，御马后再回来。
计划也是早点来的，轩成以为那日提及雷泽昊赞的那位少女怎么也不能这么早就在石崖泉等昊赞。可当昊赞和翰林把木桶绑在树桩上的时候，轩成看到了她。
一身鹅黄色淡雅的裙子，两只直直的辫子，柳枝细的腰带，鹅黄色的鞋。俏丽，为了雷泽昊赞梳了妆。
轩成定了脚，右手捻着衣袖口，回头看向昊赞，昊赞和翰林正说着：“咱今天这么早来就对了，要不然太阳出来御马就太热了。”轩成咬了唇。
“雷泽昊赞--”少女一蹦一跳的跑过来，那两只辫子还是上下飞舞，就像孩童时跳的皮筋。
昊赞听见有人喊他，愣了一下，再直起腰看见已到眼前的这位少女，想了起来，指她，笑道：林--轻扬？
“嗯”，少女点头，很高兴很俏皮。
“怎么这么早，打水么？”昊赞问道。
“不是--”少女捋顺着她的发梢，扬了一下头说：“在等你--”
轩成脑里画了问号：可以怎么想就怎么说么？
“等我？”昊赞的眼睛里有了疑问，但是清澈如一汪湖水的眼睛即使有了疑问还是那么的明朗，灿烂：“是有什么事么？”
少女很轻的剁了一下脚，低了眉，一秒，又抬眼看昊赞，说：“我和我三姐打赌今天你会来我们这儿打水，所以就等你喽--”
“哈--”，昊赞先笑了起来，感觉自己被拿来做赌注了还挺好笑，说：“那你赢了啊。”
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开心，问：“你们不打水么，为什么把桶绑在这儿呢？”
“我们要先去御马场御马，回来再打水。”翰林看到少女的当下也是眼前一亮，鹅黄色，淡雅脱俗的鹅黄色。
“御马么，”少女看昊赞，“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昊赞哪会拒绝人家，想起上次人家的腰带甩得那么漂亮，御马肯定也是不错的。便说：那你一定小心哦。
“好嘞。”少女清脆的应答，蹲下-身抚摸小狮子，小狮子看着少女，又看看昊赞，少女惊叹：你好可爱啊--狮子的尾巴摇了两摇，冲着轩成要抱。
轩成听见昊赞嘱咐少女时和叮嘱自己：早上要早起，饼干蘸着牛奶吃--的神态差不多，也不知道是哪里有了不舒服，把狮子竖着抱在了怀里，很温柔很温柔的理着它的毛发，看上去是他正在安慰受了委屈的白团。
四人一狮走在一起。昊赞，少女，翰林，轩成抱着狮子的如是顺序。
轩成没有话。听昊赞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少女说：我们的御马场最近又扩大了，骟马又增加了1群呢。
“那可是增加了300匹呢，不少啊。”翰林兴致的说。
“嗯，我三姐说我们泑山水草丰茂，诸事适宜。”少女骄傲的说。
诸事适宜。昊赞用手捂住嘴，觉着夸张了，笑了。
“真的嘛，”少女拍了一下昊赞的袖子，说：“丰山就有人特意来我们泑山居住，说我们泑山的气候湿润，把他的花粉过敏治好了。”
轩成虽然一直埋头走路，但是他还是看到了林轻扬轻轻拍了昊赞手袖的那一下，余光。
昊赞笑意盈盈的冲少女点着头，说：“泑山好，泑山天灵地杰--”尾调稍微拉长着。
“是挺好的，你看我们还来石崖泉打水呢。”翰林说。
昊赞这个气馁，指着翰林想说：你是我们崇吾山的人啊--终觉着不该打散小姑娘的兴致，就只是指了指翰林。
“怎么了？”翰林懵懂。
昊赞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看向翰林，正好看见轩成瞥向自己，轩成的眼光躲开，昊赞窜步走到轩成边上，按了小狮子的脑门说：“你还让人家抱着呢，喂，你还说我纵容--。”
“没事。”轩成说，也没有放下白团，白团也没有主动下来。
翰林在来的路上说轩成的人设是：高冷，生人勿近。昊赞解释说：他只是认生，熟了也许就好了。但是，什么时候算熟，熟了是否就好了，昊赞也不知道。
御马场，他们以为去的早，也已经有比他们还早到的人了。御马场扩大了不少面积，泑山的水土也确实丰茂，地上的草郁郁葱葱，就像是新剪的发，齐刷刷的一片绿，早风微起，淡香的味，奔跑的马。
昊赞给林轻扬挑了一匹红色的河曲马，这种马性情温顺，清秀，易于□□；昊赞和翰林都选了哈萨克马；轩成则自己牵了一匹鞑靼野马。
昊赞没注意，听见林轻扬说：“鞑靼野马最烈的，你要骑啊？”昊赞才扭头看轩成，栗色的粗壮的马身，衬着轩成的瘦削；轩成淡然的调试马鞍，衬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昊赞走过去：“行么，太烈了吧--”
轩成不作声。昊赞不那么赞成的看着轩成，示意说：还是换一匹吧。轩成说：我可以。昊赞看他的坚定也就不大好阻拦，抱下白团让在了一旁。
轩成被散养数年。凛冽的坐骑“烟暖”，是只白龙马。当初只认凛冽，凛冽的其他孩子都觉着没必要招惹它。轩成则好胜心强总想至少能够摸一下。那时的轩成不过是七岁的顽童。凛冽说：烟暖只认能驯服自己的主，你要驯服它，力量必须大于它，可是你的力量怎能大于它呢，现下的你只能用巧劲。如何用巧劲，自己琢磨。轩成大着胆子挑战烟暖，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被吼，最凶的一次已然就要跨上蛟龙背上了，烟暖突然一抖身--子，给轩成甩出了十米开外。饶是轩成的身-子灵活，也是被摔得膝盖露了肉。按理说就暂停吧，轩成偏较了劲，嘟囔着：今天就今天，要不就是你被我驯服了，要不就是我这块肉不要了，喂了你。多少番多少次，小白龙自然没有被轩成驯服，但是就是让它摸了也让它骑了。凛冽说可能是烟暖不想担责任，轩成想反正你也让我骑了我也拿你练手了。所以，轩成心里的谱大着呢，嘴上说：我可以。
轩成策马加鞭，由慢加快继而飞奔而起，驯马场上的一道风景冉然笼罩着轩成，林轻扬说：“他的驯马术怎么看也不是学堂教出来的。”
翰林道：“他来我们学堂也没有几天，即使是学堂教的肯定也不是我们的学堂。看他这么瘦，没想到这么有力量感。”
“是啊，”林轻扬歪了一下头，“人不可貌相--驾-”她轻轻的扬了一下鞭。
“你也很行的，”翰林追上轻扬，说。
林轻扬一笑，说：“我只是能骑一般的马，太烈性的我就不敢了。你呢？”问昊赞。
昊赞略低下头，惭愧一笑说：“我啊，骑马真不是我强项。舍离叔说我的骨骼有点僵硬，太小的时候没有锻炼出来。”
翰林说：“你就是谦虚，在咱学堂里你的御马术还是好的。”
“那只是表面，有些劲道用不太好。你看轩成，他好厉害啊，自然如风似的。”昊赞说着在众多骑马的人中找轩成。
轩成是好找的，即使骑远了成了一个圆圈也是显眼的，不过就是偏离了中心，昊赞说：“我去找他，他骑那么远了，这儿是要去哪儿啊？”
“嗯，你还是要告诉他小心点。”翰林觉着毕竟昊赞和轩成是相对比较熟的，所以也就觉着自己陪伴林轻扬是理所应当的。
轻扬不明显的嘟了一下嘴，看着昊赞用脚夹了一下马侧，“驾”的一声向轩成的方向骑去。
鞑靼野马在轩成的驾驭下，越发撒欢的奔跑着，昊赞想说：你当真以为我就不行么？夹紧马身，策马加鞭。越往轩成的地方靠近，土越多，马蹄的印子有的重叠在一起，更深的压制着还想昂头的草，昊赞想轩成是野性的吧，高冷的人心底里是不是都有一些隐藏的野性？
“昆吾轩成--”昊赞在距离轩成将近百米的时候就开始喊他。昊赞的嗓音中低，即使尽了力也是温婉的。
轩成应该是隐约的听见了，可是他没有那么确定，就等着昊赞再喊他，没有回头，稍微放慢了速度。
昊赞没觉到轩成已经有点放慢了速度，倒是马在急速中卷起的尘土让昊赞又喊了一声：“轩成--”，昆吾轩成嘴角一抹笑，硬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只是勒了缰绳，鞑靼野马渐渐的放缓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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